什么安排。再说,那皇甫子谦又哪会将自己的安全交给我们?他带了满列车的亲兵,个个训练有素,不过片刻之间,明岗暗哨便遍布巷子周围,连只蜜蜂都飞不进去。我劝父亲一句,还是不要打什么其他主意了!”
陶锦麟知道他说的没错,可他的安排到底有些上不得台面,这样被他明白的说出来,难免有些恼羞成怒。“我打什么主意,我看是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借机日日去那陋巷报到,我不拦着你,正好可以让你看清楚你的身份和她的身份!”
他的话像一柄锋利的匕首,深深的扎在陶致远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今晚第一次对上陶锦麟的目光,语气中全是沉痛。“这便是你让我去迎接他们的目的?让我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相携而来,如何以夫妻的身份站在我的面前?”他猛地两步走到陶锦麟面前,满是怒意的瞪着他。“赔上我的幸福还不够,就连最后的一丝念想都要撕得粉碎么?”
陶锦麟没料到他会这样愤怒的指责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小儿子从来都是恭顺而淡薄的,尽管这样的恭顺中带着隐忍,淡薄中满是疏离。印象里,他这样怒气冲天的对自己说话,只有两次,一次是陶秋岚出嫁的那次,一次是他知道要宣布订婚的时候。可即使是那个时候,他对自己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恼恨和埋怨。
他的反常更加激怒了陶锦麟。他扬手一个巴掌便打在了陶致远的脸上,尤不解气,一把抓住踉跄后退的陶致远的衣领,“念想?什么样的念想?那样的念想是你该有的么?她只能是皇甫子谦的老婆,而你,也只能是卢传亭的女婿!”
陶致远却笑了出来,嘴角的一丝鲜血伴着他的笑意甚是可怖。“父亲忌惮的人可真多啊,皇甫子谦,卢传亭,还有大夫人……”他冷笑一声:“父亲现在到我这里,不怕大夫人生气么?”他的眼底浮上浓浓的悲哀,“从小到大,但凡是父亲顾忌的,总是要牺牲了我去成全。父亲顾忌着大夫人,所以我从小便没有了娘亲,父亲顾忌着皇甫子谦,所以硬生生将秋岚送于他人,如今父亲又顾忌着卢家的势力,所以便要连我的这一点点卑微的盼头都要残忍的扼杀掉吗?”
陶锦麟听他提到他的母亲,愣了一愣,再看他那样悲伤的样子,也难免有些动容,怒气自然也缓了一些。“我是为了你好,如今你大哥那个样子,我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陶致远却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的身子用力往后一挣摆脱了陶锦麟,哈哈大笑了几声,“当日父亲将秋岚送走时便说是为了我好,可如今呢?我与她面对面站着,可我们之间连目光对视都成了奢望,父亲如何说是为了我好?当日父亲应承我,只要秋岚能替江南争取到几个月的休整时间,从此便不再干预我与她的婚事。可结果呢?如今我与她天各一方,连陌路都不如,父亲却说是为了我好?”他一只手扶着沙发的扶手,仿佛是饮多了酒般难以自持,“父亲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可曾真正想过,我到底想要哪样的好?”
他这样一连串的责问让陶锦麟哑口无言,他心里对陶致远何尝没有感到愧疚过,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大敌当前,对方又指明要陶秋岚,在形势面前,那一丁点儿女之间的小情长又算得了什么,他几乎连犹豫也未曾有过便答应了江北的和谈。郑家根基深厚,嫡系众多,原来郑立仁在世时,他尚能凭借郑家女婿的名义号令一二,如今郑立仁过世,他与郑秀云的关系又日趋紧张,有时候甚至连虚与委蛇都懒得应付,郑系一派又羽翼渐丰,他不能坐视自己失去对江南的控制,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卢传亭便是很好的选择,他手握一方兵权,又急于在郑氏势力中寻求自己的一席之地,有了他,自己便可以极大的打击郑家的势力,真正实现对江南的掌控。他不能错失这样的机会。
陶锦麟知道陶致远对陶秋岚的感情。可他更知道,作为他的儿子,这样的感情,恰恰是最不需要,甚至是最致命的。
陶致远又悲又愤。“我不怪父亲,只怪我自己幼稚,轻易便相信了父亲的话。我原本想着,皇甫子谦记恨我们陶家,又多多少少会顾忌外界的眼光,对秋岚只会冷落,不会欺辱,所以才会答应了父亲。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秋岚与他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介意,我只盼着能与她朝夕相处,却从没想到,父亲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成全我们的!”
陶锦麟见他这样子,只感觉恨铁不成钢,怒道:“成全?你别忘了,当时可是那丫头自己不愿意跟你走的!”
“秋岚为何不愿意,父亲难道不是应该更清楚吗?若非父亲有意透漏,皇甫子谦又怎会知道我的行踪?这样父亲还能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
陶锦麟扬起手来,可看着陶致远额角的伤,到底还是打不下去。他从来没有料到,陶致远竟然知道了一切,他更加想不通,为何他明明知道却仍然不发一言的吃了他一顿家法,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陶致远却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父亲要是不怕卢传亭看出什么端倪来,便尽管动手,可只要我还能走,这几日我便会天天去看秋岚。不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