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
她原本觉得肚子难受,以为是月事来了,这才差了雅南,自己待在隔间里等着。世人是如何看她的,如何看她与皇甫子谦的,如何看待这行将他们所有人都牵扯其中的纷争的,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她却真真切切的了解透彻了。
其实她早就应该懂的。过往这段日子,旁人的闪烁其词、欲言又止,看向她时既同情又轻蔑的目光,还有皇甫子谦与她之间刻意维持的那份小心翼翼。
如此种种,她只是不愿意去细细揣摩罢了。
她轻轻的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淋在手上,让她不由的一瑟缩,却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那两个人你认识吧?”
雅南心中浮起不安,正在寻思应该怎么回答,陶秋岚已经开口道:“你必然是认识她们,不然也不会只是出声警告而已!”
其实雅南并非有意想要隐瞒陶秋岚,可那人毕竟身份特殊,陶秋岚若是知道了,只怕只会让她更加为难。
但雅南也知道自己这样自作主张的不妥之处。论规矩,别说是隐瞒,就算是有那么一刹那的迟疑都是要受罚的。所以雅南也不解释,只是低下头等着陶秋岚的责罚。
却没料到陶秋岚反而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并非是要为难她们。相反,我正是想要叮嘱你,今天的事情,切莫让他知道!”
雅南站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清晰的看到她的手,机械的揉搓着,像是没有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她低下眼帘,答了声“是”。
走廊里的那两个人走出去了好远,这才惊魂未定的回望了一眼,确认雅南并没有跟上,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个人摸着自己的胸口,又将另一人的手抓过来放在胸前,“你摸摸,我的心到现在都还在咚咚咚的狂跳呢!”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略略回过了神来,一把将同伴的手甩开,颇有些鄙夷道:“你爸爸不是捐了五架飞机嘛,你怎么也跟我一样,连个丫头都怕的要死!”
另一个人正是孙达民的女儿孙亚菲。她也万万没有想到会遇上雅南,既担心自己的言论给父亲招来麻烦,又实在迫于那个女人的气势,一心只想着认错讨饶,哪里还敢摆什么小姐做派!
“少帅的人谁不怕!”她的脸色猛的一变,话音也戛然而止,此刻方才回过神来,那个女人不是少帅的人,她是陶秋岚的人!
她与陶秋岚形影不离。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陶秋岚刚刚一定也在洗手间里。
她们两个刚刚说的话,陶秋岚只怕是一个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
她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发着抖。另一个人见她这个样子,以为她还在后怕刚刚的事情,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看那女人就是装腔作势罢了。不过就是个下人,别说是她,就算少夫人,也得给你三分面子不是?”
孙亚菲再次回头向洗手间的方向望了一眼,走廊的尽头静悄悄的,安静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仿佛她们刚刚的遭遇只不过是她的幻觉而已。她的目光转向同伴那张笃定的脸,心里也渐渐有了底气。
是啊,就算是少夫人听到了又如何,她还不是只能藏在洗手间里,连斥责都要借手下丫头的威风?
这样一想,她便觉得自己刚刚的诚惶诚恐颇为可笑,又不愿被同伴看了笑话,脸微微一扬,“那是自然!我只是实话实说,国家之事,自然是国家每个人都可以说的!”她挽着同伴的手,大步的往前走,“少帅留过洋,最是讲究开放自由的!”
那位同伴见她突然间情绪变化这么快,又被她这样拉着,一边喊“慢点”,一边急急的跟上孙亚菲的脚步。两人走了一会儿,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凑到孙亚菲的耳边,小声问道:“你说,若是少帅真的不出手,江南一旦败了,少夫人会怎么样?”
孙亚菲脚步一顿,脸上一刹那间闪过了一丝的犹疑。可她很快笑了出来,“谁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吧!”
也不知道是在说陶秋岚,还是在说皇甫子谦。
她见那女孩又要开口,急忙打断她道:“我看你是忘了那个冷面女人的话了!”
那女孩光听这句话就觉得后背发凉,夸张的缩了一缩肩膀,急忙转了话题,“今日只怕是不上课了,咱们逛街去吧!”
孙亚菲点了点头,“晚上秦家请吃饭,我也正好去买几件要穿的衣服。”
女孩们的心思总是单纯一些的,哪怕她们刚刚讨论的是攸关生死的事情,可那生死毕竟不是自己的。死亡的残忍,总是要等到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感受的到。在此之前,谁都想象不到,死亡距离自己,原来那么近。
也或者,人们只是本能的不愿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