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的眼中渐渐凝满怒意,一把便将秦正海狠狠的推开,自己也踉跄了一下方才站稳。他拔出抢来对着走廊的墙壁就是一顿乱射,火花飞溅,扬起一片片的墙砖碎屑,他也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水红色的双目中,满是怒,满是恨。
秦正海小跑着上了楼,正好看见春桃提着食盒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双眼通红的样子。哪怕他已经猜到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吃了吗?”
春桃摇了摇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秦先生,这可怎么办,都已经这么多天了,小姐怎么办?”她也顾不得规矩,抓着秦正海的胳膊便哭个不停,一直重复着“小姐可怎么办”。
华叔闻声急忙上了楼来,拉着春桃小声的呵斥道:“还不住嘴!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去烦先生和夫人!”他见春桃虽然收了声,可仍是愣愣的站在原地,轻轻的推了她一下,“还不再去准备!夫人喜欢吃什么,全都试一试!快去!”
秦正海拉着华叔走到角落,朝卧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子谦还在里面?”
华叔点了点头,更是一筹莫展的样子。“秦先生,你快去劝劝先生吧!从回来后他便一直守着夫人,这都不吃不睡好多天了!再这么下去,只怕他要先撑不住了!”
秦正海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是一点思绪也没有。他敲了敲门,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回应,稍等了片刻便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房间内还是一如往常的模样。从那次之后再醒来,陶秋岚便不哭不闹,可也不吃不喝,不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睁开,整个人安静的没有半点生气。
皇甫子谦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他苦苦哀求过,威逼利诱过,可陶秋岚似乎连吞咽都不会了。春桃喂的那些流食,几乎一滴也没有进到嘴里。虽然陈海文一直给她注射着药水,可这样下去能撑多长时间,谁都不敢保证。
她这样身如枯木,心如死灰,像是对外界的一切都丧失了感知一般,唯独皇甫子谦靠近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干呕个不停,也唯有这个时候,她才像是个活着的人。
皇甫子谦一开始也以为是血迹或是其他什么刺激着她,可无论他洗了多少次澡,换了什么衣服,甚至他不说话,她不睁眼,只要他一靠近,她就会呕个不停。
她数天来滴米未进,哪里能吐出什么东西,最后几乎是连胆汁都要吐完了,直到皇甫子谦离的远远的,她的反应方才渐渐消失。
所以这么多天来,皇甫子谦虽然没有离开卧室半步,可也只能远远的待在睡房外面的起居室里,只有当陶秋岚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了,他方才敢悄悄的靠近,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瘦骨嶙峋的手,一遍遍的在心里哀求她赶快好起来。
就像此刻一样,他半跪在床边,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动一下,目光紧紧的锁着陶秋岚的一举一动,眼见她睫毛微微的一颤,忙不迭的后退了好几步,卑微到让秦正海都觉得他可怜。
护士忙着给陶秋岚检查换药,秦正海缓步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皇甫子谦的肩膀。皇甫子谦这才动了动,可也只是来到起居室的门口,目光从来没有半刻离开过陶秋岚的方向。
秦正海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明知道她听不到,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已经查清楚的了。跟着潘蕙梅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是她戏班子里的师兄,与潘蕙梅早有旧情。陶夫人……”他停了停,“那件事情之后,潘蕙梅害怕自己也受到牵连,便与那个男人一起偷跑了出来,不料半路上被人截了下来,说只要他们将事情告诉夫人,便会放他们远走高飞,还会给他们一大笔钱……”
皇甫子谦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一脚便狠狠的踹在墙上,尤不解气,又一拳重重的砸了下去。秦正海急忙去拦,“那个男人昨天被人发现死在了河边,身上除了钱,只有一张去日本的船票,可见是根本没有打算跟潘蕙梅一起逃的。郑思元通过房东调查到了安顿他们的人,一路追查下去,捣毁了一处江南的情报点,不过……”他看了一眼皇甫子谦铁青的脸,停了一下,又继续道:“至于有没有其他人牵连其中,郑思元还在追查!”
“让他仔细查,一个人也不能放过!”
秦正海脸色稍变,又看了一眼陶秋岚的方向,“那潘蕙梅……”
“她最该死!”皇甫子谦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当初害了陶夫人还不够,如今又让秋岚这般痛苦……”他话语狠厉,“她想要逃,我偏不如她的意!命人将她送回江南,丢在墓地里,记住,留口气就成!”
提到墓地,秦正海稍稍有些犹豫,还是开了口。“江南抓了几个人,据说是那些患了疫症的人因为不满我们见死不救才会去报复。陶致远很是生气,公开处决了那几个人。只不过……”
他下意识的又去看了看陶秋岚,透过几个护士忙碌的身影,她仍旧是紧闭双眼的躺着,根本无法分辨她是否清醒着。
“咱们的人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过去了,可陶夫人的骸骨已经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被人收走了,还是……”秦正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