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上他的腰，明渊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往他的耳垂吹了一口气，明知故问：“你在干什么？”
“研究杀人方法。”黎梓旸的视线全部落在稿子上，就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心平气和地回答。
“啊？”明渊呆住了，“这不是你的新歌吗？”
“知道你还问。”黎梓旸学着戚雄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伸手把明渊推远了，“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明渊没动，晦暗的眼神落在稿纸上，忽然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写一首歌？”
笔尖一顿，黎梓旸面不改色：“暂时没有写情歌的打算，以后再说吧。”
“好。”明渊低声应道。
吃完晚饭，黎梓旸自觉收拾了餐桌，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听着洗碗机沉闷的声音发呆。明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他隔了两堵墙。
黎梓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按道理说这样的日子是他想要的，但他惴惴不安，似乎转身回到客厅就会发现屋子里没有明渊的任何痕迹。
他一直没有问明渊为什么离开，明渊也没有告诉他，两人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或者默契地知道对方不愿听见这个话题。
推开窗户，黎梓旸注视着楼下。
这一大片都是居民区，管辖很严，入目之处没有一个摊子，只有人行道对面的便利店亮着灯。路灯的光明亮而没有温度，黑色白色灰色的汽车静静地卧在里面，气氛清冷。
花坛里有花，三三两两地开着，颜色鲜艳，可就是不热闹，黎梓旸记得自己经过的时候闻不到香气，顿觉索然无味。
太冷清了。屋子里是，屋外也是。黎梓旸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熟悉，费劲地想了想，发现明渊回来之前他经常这么想，不由得愣住了。
斟酌了一会，黎梓旸说服自己把这个当成好消息。至少说明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这种不美妙的感受了不是？黎梓旸伸手摸了摸口袋，没有糖，于是他默不作声地去客厅，四处翻找。
视线随着他的身影转了一圈，明渊见他眼神有些失落，问：“你在找什么？”
“糖。”
又找了一会，黎梓旸才记起来自己好像吃完糖之后忘记买了。他失落地直起身，合上抽屉。
“你想吃什么糖？我下去买。”说着，明渊起身穿好外套。
吃了一惊，黎梓旸看了看时间，正要拒绝，又想起便利店就在楼下，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牛奶味的硬糖。”
话语停顿了一瞬，黎梓旸不太熟练地道谢：“谢谢。”
“不要和我这么生疏，”明渊眸色一暗，面上只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梓旸，我是你的恋人。”
“嗯。”黎梓旸一低头，看见明渊性感的喉结，眨了眨眼。
因为黎梓旸的要求过于宽泛了，明渊便把每个牌子的牛奶味硬糖都买了一些，拎着一袋回来。黎梓旸含着糖改乐稿，香甜的气息在口中弥漫，把先前的烦心事抛之脑后了。
杀死所有杜鹃花一回私信，后台就跳出来提示了。黎梓旸点开，对方言简意赅：“喜欢吗？”
送得很好，下次别送了。黎梓旸一面腹诽，一面回复道：“很喜欢，谢谢你啊。”
“不客气。”杀死所有杜鹃花的反应在黎梓旸的预料之中。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黎梓旸发现他是——确切地说这人表现出来的是一个沉默寡言、出手大方的死忠粉，如果没有背后那些不可告人的事，黎梓旸觉得，这样的粉丝简直千载难逢。
从发现对方找到了他的短视频软件小号，黎梓旸就有意减少了那个软件的使用，但保持着让对方确定自己没有换小号的频率。他不敢在上面发一些私人的内容，就连微博的日常分享都慎之又慎，但这人依然如附骨之蛆。
最关键的还是剧组。黎梓旸不太确定投资商是不是杀死所有杜鹃花，根据他对陈斌和的观察，后者不像是会为虎作伥的人，也没有过前科。但黎梓旸不敢排除陈斌和也被蒙在鼓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