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裴知瑾双眼微眯,目光渗透出丝丝冷意。
闻言,萧叶宸陡然一愣,旋即怒极:“可有查出是何人?”
“还未,目前查到有多条路线,暂未能确定,不过,”裴知瑾说着,放置桌上的手指轻扣,缓声道,“已派人混入商队中,只待些许时日,定然能揪出幕后始作俑者。”
“那就静待佳音了。”萧叶宸浅尝了一口茶水,“过两日,府上置办赏梅宴,母亲特意让我转达,一定要邀请裴大人光临。”
“没空。”裴知瑾一听便知这个赏梅宴实则是个相亲宴,半点不感兴趣的拒绝了。
他似乎对此答复并不意外,挑唇一笑,眸光微动,一丝狡黠闪过:“既然如此,那只好回府去如实禀告,相信母亲会体谅裴大人事务繁忙无法参加的,作为儿子的我只好足不出户陪伴母亲身侧,祈求母亲不要怪罪于裴大人。”
这是妥妥的威胁,既然裴知瑾不参加府上的宴席,那崔姑娘的置办店铺的事一切免谈,他萧世子要待在府上哄母亲。
“何时?”一眼就勘破了他的伎俩,裴知瑾额上青筋跳动。
萧叶宸眼疾手快的从怀里取出一份枣红色邀请帖:“裴大人请看,盛情邀请,对了,若是可以,府上的女眷也可参与,人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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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的府邸很大,崔嫣然跨进府邸大门,穿过抄手长廊,踏入青石铺地的平整院落,暖意融融,举目望去,但觉阳光耀眼,道路两旁的腊梅绽放,花香阵阵。
长廊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人,正是早上出门时遇见裴靖宇。
他一身藏青色的袍衫便服,玄色腰带悬着一块暗红莲花玉佩,站在抄手长廊拐角处,仪容端庄,身姿挺拔,远远见着了崔嫣然,脸上抹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双眼直直的盯着崔嫣然。
“嫣然妹妹。”
崔嫣然听了,淡然笑着,疏离而客套的行礼问好。
“原来嫣然妹妹上街市了,可有遇见什么好玩的事儿吗?”
“并没有,就闲逛一小会而已。”
“日头正好,东厢庭院的腊梅花开得红艳,不如前去欣赏一番,嫣然妹妹意下如何?”他轻轻地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
不如何,崔嫣然不喜这般作态,面上神色镇定,莞尔一笑,礼数十足:“能得到裴二公子相邀,嫣儿深感荣幸,可惜,嫣儿此刻还有些事情要忙,恐怕不能伴裴二公子赏梅了。”
言毕,不待裴靖宇再言其他,带着竹苓穿过长廊,回了凌栖阁。
“公子,”一名小厮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回道,“崔姑娘出府后逛了街市,买了些布匹,还去茶馆与大公子一起饮茶。”
“裴知瑾?”他眼角微微扬起,“看来传闻并不属实,我这个好哥哥也是世俗人一个,世人皆爱美人啊。”
“公子?”
“继续留意便可。”他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笑到眼睛里去,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看向长廊尽头。
崔嫣然一回到凌栖阁就忙个不停,铺开裴知瑾给的织锦画琢磨着如何缝制。
直到月上柳梢头,崔嫣然依旧没有离开过座椅,除了偶尔动动脖颈,手上的功夫没停过。
要知道之前父亲在绣织锦画时前后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如今自己夸下海口,十日内必会完成,这不得赶紧才行。
崔嫣然边绣边回忆之前父亲时的话语,
“心中有图,以针作笔,勾勒锦绣河山,以线上色,描绘靓丽景色。”
夜深,竹苓不敢打扰,妥帖的为她点燃了多盏油灯,屋外虽然早已漆黑一片,不过凌栖阁依然亮如白昼。
或许是眼睛开始疲惫了,被烛光晃了眼,或许,补救的绣制功夫太艰难,崔嫣然眼眶不知何时开始泛红,心头一酸,无言的泪水滚落,滴在拿着绣针的手背上。
“姑娘?”身旁伺候的竹苓见状,不免担忧的问了声。
崔嫣然这才察觉泪流满面,慌忙手背擦拭泪水,侧过脸颊:“没事,只是突然有点想家了。”
竹苓听了,心思沉重,这张织锦画乃是其父亲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副,如今摆在面前,物是人非,难免触物生情,唯有深深感叹一声。
这一幕无言落泪的画面,正好被站在凌栖阁房门的裴知瑾瞧见了。
入夜,裴知瑾才回到府上,经过凌栖阁时,见到亮白如白昼,便走进瞧一瞧,刚走进院落,身旁的凛卫正准备扬声唤人时,却被裴知瑾摆手阻止了,他无言的看了房内一眼,最后还是脚步轻轻离开了,
凛卫赶忙跟上。
看吧,看吧,美人落泪,主子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