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建安,两代白王耗尽心力,徒留幼主继位,主弱臣强的局面在那时已经埋下了伏笔。
而‘过犹不及’也为今日的宴会定下了基调,除了齐靖宇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外,接下来未曾再出现过剑拔弩张的场面,会盟的开幕式倒也安安稳稳的落了幕。
从白天到黑夜,连千赫关注的也就只有一人罢了。
什么家族大计,什么天下大势,什么诸侯争锋,这一切的一切,又与他有何干系!哪怕她并不知道、也不需要他的关注,他的眼中自始至终有也只有一人而已。
晴岚恨他,他又如何不知!
明明知道他不再出现在晴岚眼前才是最好,连千赫却在得知晴岚出现在商丘之后控制不住的想要离她近些,再近些……想起锦晴岚,连千赫的嘴角不由的泛起一抹苦笑,事实上今日他不止一次看到过她,却恨不得不曾见过她。想起今日阿晴上下报君阁途中不经意间和秦启尊的几次对视,连千赫手中的酒杯不由得攥紧,心脏开始隐隐抽痛。他一时也分不清这疼痛是否是当年晴岚给他的那一刀的后遗症,明明当初阿晴因为不忍手中的刀插歪了,根本不曾伤及他的心脉,为什么忽然间心脏会这么痛呢?
岁月不曾慢待她,她还是旧时那般模样,和记忆里的那个她相差无几,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少了那么几分青涩,更加成熟了,不再是属于他的阿晴了。她看秦启尊的眼神和昔日看他有什么不同?连千赫分不清晴岚眼神中对秦王有几分情谊,但从晴岚的状态中可以看出她早就从昔日他带给她的伤害中走了出来。她的那张脸上没有愁苦,没有哀怨,也不曾有愤恨,她整个人是从容的,姿态是闲适的,可以想象这些年阿晴一定过得很舒心。
不是早该知道吗?
他和晴岚已经不可能了——
晴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会这么不甘心?
不甘心啊!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却浇灭不了心头的不甘,阿晴,你怎么能留下我一人痛苦的沉沦在这三丈红尘当中!酒水不曾麻木连千赫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却使得他越发的执着,那双浑浑噩噩的眼神这一刻终于有了往日的精明。
连千赫告诫自己:阿晴,哪怕我们此生已绝无可能,我也会是你这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哪怕你对我的感情不再是爱,而是恨。
在连千赫心中,恨是比爱还要长久的存在,既然晴岚已经不可能再爱他了,那么他宁愿她恨他一生,比起恨他更接受不了的是她的遗忘,是她的阿晴完完全全不再将他看在眼里,一如陌生人。这样想着,连千赫手中的瓷杯竟然硬生生的在他手中攥碎了,碎片划破他的手掌,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这一刻他的人却越发的清醒。他甚至大笑出声,笑得癫狂又可悲,再加上那满手的血渍,披散的长发,和疯子无疑。
这笑声一声接着一声,若不是堂兄的眼神再是清明不过,坐在连千赫对面的连千旭几乎已经以为堂兄已经疯了。从会盟回来看见堂兄喝酒,到他不止一次的劝酒被拒,直到堂兄捏破酒杯,再到堂兄制止他上前,堂兄的疯狂中带着那么一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这一刻,连千旭不禁开始后悔,以锦晴岚刺激堂兄出山这一步究竟是对,还是错?那个幼时抱着他指点江山的男人,究竟是如何沦落到这一步的?仅仅就因为一个女人吗?
许久,连千旭听到堂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阿晴,这一生还很长,我们来日方长——”
堂兄眸子里的执着令人心惊,也几乎是一瞬间,堂兄便褪去了所有的痴狂,好似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然而,这真的是他的幻觉吗?不,不是的,堂兄那半敞的衣襟,披散的长发,伤痕累累的右手,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他所看到的是完全真实的存在。
眉目花白的老大夫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连千赫受伤的右手,敷药包扎,整个过程连千赫不发一言,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这不是连千旭第一次看堂兄受伤,他还是忍不住发问:“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