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中有味茶偏好，清茗一杯情更真。”
小院中，一老一少，一问一答，初冬暖阳，闲逸之情飘满院落，好不惬意。
顾言听到询问，一番思索后，试探性问道：“因为他没有人脉没有靠山？”
他自幼醉心武道，但不傻，也知晓许多人情世故。
郑知铭微微颔首：“是…也不是。”
没等顾言继续发问，郑知铭直接说道：“若他没有丝毫靠山，怕是现在的位置都坐不稳，而他最大的靠山……便是新政！”
“更是国师，是陛下！”
“若是新政只利于民，那毫无意义，如空中楼阁，水中明月。这个世界永远都存在着统治与被统治，领导与被领导，总有人要站在其他人的头上。”
“新政要做的就是自根而起，自顶而终的全面改革，绝非只利民。”
“玉林县县令之所以未曾挪过位置，其一确实是无靠山人脉，没人举荐；其二……是因为京城有人在考验他！”
“考验？”顾言略微惊讶这个说法。
“没错，京城墨云台！是陛下与国师的眼睛，细观天下事，新政三十年之后就未曾出现过能官干吏被埋没的情况，国师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位县令的本事和政绩！”
顾言沉吟：“墨云台……”
他自然听说过大燕墨云台，这是一个完全凌驾大燕朝廷之上，由一群修士组成的组织，是那位燕皇陛下的眼睛。
郑知铭带着自信的微笑：“若我所猜无误，那玉林县县令近几年，便会迎来一场滔天造化。”
“至于这场造化的大小，就得看是谁在压着他了，有这个权力的至少都是六部一把手，但是六部在新政期间一直避嫌让权，只听命不干涉，可能性不大。”
郑知铭这番讲解可谓是老辣至极，如果不是真正的官场老油子，还真看不出这些玄虚。
顾言琢磨着：不知压着他的是左相还是右相…又或者是那位无双国师……
“甚至有人认为玉林县令得罪了大人物，避之不及，哈哈哈哈。”郑知铭抚须而笑。
“但愿没人给他使绊子，暗中阻碍政令推行。”
否则又是滚滚人头落地……
时间飞逝，近两个时辰过去。
“今天的课到此为止吧。”郑知铭不舍地放下茶杯，起身到处拍了拍。
顾言恭敬行礼，“谢先生授课，学生获益良多。”
顾言所言不假，他所处的位置，他的身份，这辈子普通人那般生活与他无缘。今后他会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位置，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郑知铭的授课，让他能够更好的把握人心，驱使部署自己人。
就好像那平庸的单志平，世间还有很多个单志平，知晓他所渴望的，一点点去满足他，同时知道他在乎什么，一个有弱点的人最好掌控！
将郑知铭送至门口，那部曲转身，欲搀扶老人，却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先生，今日我本想继续向你了解新政之事，奈何先生有安排，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郑知铭闻言转身，疑惑道：“何出此言？”
顾言当即把自己年后打算出门历练的想法告知。
闻言，郑知铭看了一眼门口的护卫，点头：“嗯…出门看看也好，但我觉得正因如此，我才不必跟你谈新政。”
顾言听到这话，心中了然：“先生是希望我自己去看，而非通过他人言语？”
“是也是也。”郑知铭转身，拒绝了上马车，说要步行出村。
顾言回了院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欲往顾飞飞家而去。
……
“一字不可轻与人，一言不可轻与人。”
走在路上，郑知铭认真看着自家部曲，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我弟子的人，你忠心与否我不管，但是有时候忠心会死的更快，还会连累其主。”
郑知铭看了看周围，靠近了一点那黑甲部曲，在他耳旁小声说道：“我刚才喝的那壶茶，都够买你两条半的命了。”
黑甲部曲冷汗直冒，急忙恭敬回答：“属下必定谨言慎行！管住嘴！”
“哈哈哈，不管年后他是否隐匿行踪，我们至少现在要三缄其口。”
拍拍部曲的肩膀，老人钻进了马车，动作比下车时利索多了。
……
整理好院子，顾言赶到顾飞飞的家中，已经是正午时分。
老远就听到了稚童“嗷嗷”的哭喊声。
顾言还未走进院门，就看到一道小小身影跌跌撞撞冲出来。
小身影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如巨熊般的黝黑汉子，手持着一根荆条。
那汉子身高近十尺，无惧严寒，身穿一件兽皮背心，裸露出无比粗壮的双臂，一块块泛着暗色金属光泽的肌肉高高隆起，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