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那修为尚可的小妖被景怀渊安稳住内息,擦干额头和嘴角的血迹,面色还有些憔悴,眼中愁云惨淡。
他内息平稳便跪在景怀渊身前:“多谢景先生,多谢妖主相助。”
妖主?青鳞这一世这样早便是妖主了?沈逸春明明记得上一世被他囚禁,曾质问他为什么骗她,堂堂妖主来扮猪吃老虎。
可他却回答:“姐姐,我从未骗过你,这妖主之位,我也才坐了一个月罢了。”
原来,连这句话也是骗沈逸春的么?可是,若他上一世此时是妖主,怎能连一个散修都打不过?
群妖山的妖主并非世袭,而是实打实靠修为,将上一任妖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才能获得群妖的认可与崇敬。
沈逸春心中忽然出现一不可思议的想法。
“爹”沈逸春突然打断他与小妖的寒暄,向景怀渊问道:“哥哥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景怀渊叹了一口气,展开折扇,搧了几下向她说:
“这臭小子开始叫景迟墨,在妖主继任那日昭告群妖,妖主名青鳞。多好的名字浪费了,真是儿大不由爹。”
听完景怀渊的话,沈逸春腿有些软,那小妖看她不对劲,将她扶起来放在景怀渊膝上,可沈逸春还是在发抖。
因为青鳞这名字,是沈逸春上一世亲自取给那蛇妖的。
上一世被背叛,被欺骗的愤怒再度叫嚣着,被囚禁的恐慌充斥沈逸春的胸腔。
景怀渊察觉到沈逸春不对,将扇子扔下,拍了拍沈逸春的胳膊,急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被伤到了?
与此同时,青鳞收了鞭子,看准了赤色的身影,眼神锐利,袖中甩出一把刀,正中赤色落鸦的胸口。那落鸦受伤不轻,摔在地上许久未动,林中的风停了。
青鳞转身向沈逸春走来,看着沈逸春发抖的身体,神情焦急“逸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语气不似作伪,可沈逸春却觉得他陌生。
为什么他可以装得这样好,这宿命的轮回里,竟是毫无愧色吗?
沈逸春早该知道,从他在沈锦那里夺下她,就怀疑青鳞也重生了。只是上天不公,为何让她在手无缚鸡之力时遇到最想手刃的仇人。
沈逸春想,既然你想养虎为患,那我便好好伪装,让你尝尝被自己养大的心腹反噬的滋味!
收起怒火,继续做个寄人篱下的幼女,向景怀渊解释只是有些饿。
青鳞看沈逸春的眼神带上审视,但见沈逸春无碍,便给她剥了两颗糖。
一旁的小妖还惊魂未定,看着那昏倒在桃林间的落鸦结巴道:
“那个,那个东西不需要管吗?他,他会不会,一会又起来?”
青鳞不答,只是看着沈逸春吃糖,观察她的面色。
那琅琊王修却劝说燕平江家的几个弟子去探查一番,江家便又将江秋白踢出来,江秋白哆嗦着靠近,确定那落鸦毫无威胁,便被其余江家弟子一脚踹开。
那些散修争着抢着就向那濒死的落鸦冲过去,挥舞起长剑,大刀,又是一副英勇的嘴脸,仿佛刚刚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不是他们,誓死要在一个倒下的落鸦上一展雄威。
其他小妖看不过去,便也要嚷嚷着冲过去“妖主怎能如此便宜这些无能之辈?”
青鳞不答,只是轻轻问沈逸春:“可好些了?”
沈逸春弯唇一笑,甜甜说:“谢谢哥哥,好多了。”
谁不会伪装呢?
那些散修伙同江家的弟子把落鸦分尸,当场便说起胡话,互相称赞起身手来,还要在江湖上声名远扬。
琅琊王修捋着胡子,提着落鸦的头笑道:
“老身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在落鸦的幻境里杀死落鸦,自古至今,除了猜得出执念的有缘人,前所未有能活着走出的有缘人。”
说着便和这些散修称兄道弟起来,互道名号,不出一月,这群人便要声名大噪了。
果然,这些人还是那么虚伪。
其余小妖便为青鳞愤愤不平:
“那群人可真是不要脸,那明明是妖主杀的。怎的还成了他们的功了?”
沈逸春便也使坏怂恿道:
“哥哥,那群人抢了你的功,不去追究吗?”她巴不得青鳞现在出手,和那些人大打出手。
不然,该怎么渔翁得利呢?
这里可不止有一只落鸦呢,沈逸春慢慢整理自己的衣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貌。
青鳞将醒了的阿冬从怀里拿出来放在沈逸春怀里“照顾好阿冬,也照顾好自己。”
旁边的景怀渊脸色恹恹的:“臭小子,你怎的不跟爹说?”
这便是有了新妹忘了爹么?
周围的小妖对沈逸春却突然尊敬起来,有一天她竟然借了青鳞的势,狐假虎威。
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