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上的风掠过在其怀抱中川流不息的航船上的高高的桅杆,再轻轻地撸一把银杏的树冠,于是,飘飘洒洒的金黄色“小扇子”在风中打着璇儿搅动着着我心弦。
眼前的道路如此熟悉,但是却又如此陌生,我每天驱车往返经过它,急急匆匆。但是,上一回我漫步其上的时候,树木并未如此高大,树木并未如此高大,枝丫上满是嫩绿的芽。零星的,根蒂坚固,冬天未落的黄叶望着无数年轻的“自己”,心中是否哀叹四季轮换是如此之快,快到并未在众多的叶片中找到心心相印的那一个,便随着秋天的到来褪去了鲜嫩的青绿,尊贵的金黄色就覆盖了日渐衰老的躯体,而一生的旅程必定会终结在坠落中,落下地面时不知会和哪一片叶子交叠在一起化为腐朽的尘埃......
我又想起了玛丽,这一会儿我好想她,以至于我立刻就想见到她!我驻足在路边,怎么双脚不似年轻时耐磨了,看来在“跨越山海”鞋匠之屋定制的头层皮短靴只有在车子的地垫上才能真正起到呵护脚板的作用吧?不着边际的思绪中,玛丽白皙小巧的脚丫又浮现出来。我更想念这个女孩儿了,也盼望着赶快有一辆的士带我去见她。
“嘿!伙计!又是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哈......”
这是专属开着橙色计程车的红发大脑袋的爽朗笑声。我也很开心,没想到会这么巧......
“嘿,伙计,你不用开口我就知道你到去哪儿?
华尔街,街尔华,
九十九号写字大楼威百佳,
别看我写字像狗爬,
可我的记性可真不差!
要是生在查也拿,
那可不得了啦,
不是考清华
就是考北大!啊哈哈哈......”
“哦,天呐!你真是有出口成章的天赋!”我忍俊不禁,笑了起来,“饶舌歌手哪家香?的士先生要称王!嗯......应该怎么继续呢?想破脑袋也续不下去了,哈哈哈......”
“要是恰巧你家女儿在的话,她一定会接着说‘音乐节上战十强,就像猛虎斗群狼’啊哈哈哈,那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哦,伙计,我说的是有个好脑子,可不是像我这样绝顶的头发!你可千万别误会!哈哈哈......”
“什么女儿?”我哑然失笑,却也在瞬间情绪低落了下来,“那不是我女儿,我的同事,普通同事......”
“哦......伙计伙计我不傻,除非童工也合法!你可别蒙我。阁下在哪里高就啊?哦,我明白了,你是个演员,对吗,伙计!这就能说通了,毕竟很多电影里都有顽皮的小孩子角色......”
“什么小孩子?”玛丽虽然有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可是她的身段儿很成熟,什么样的眼神才能把她看成一个小孩子?而且的她的声音语调在我看来优雅又富有女性的魅力。
“嗯?就是昨天跟你在一起的小孩子,红色格子裙,白衬衫,连裤袜,高高的小辫子,金色头发。嗯......在我看来顶多有八九岁的样子。昨晚你们从华尔街99号威百佳写字楼门口上车,目的地是......抱歉,我看一下......”大脑袋的语调严肃起来,开始低头摆弄车上的什么仪器,“嗯,没错,你瞧瞧我这个记性!榕树街283号!对吧?”
“地点没错,可是我想你把人弄混了,昨天陪我坐车的是一位女士,昨天她刚刚度过21岁的生日!而不是什么八九岁孩子!”我自己都感到语气明显不悦了,“请您好好开车,先生,不要低头看什么,您要确保乘客的安全!”
“安全问题您不用操心!我可是三十年驾龄零事故!”大脑袋也有些生气了,“我不会再低头看什么了,我要抬头看了!你也看看这是什么?摄像头,行车记录,现在就对着您尊贵的脸庞,先生!昨天它也一样!既然您怀疑我超群的记忆力,当然,榕树街我是头一次去,没有记得特别清楚,但是,你要看看我的行车记录吗?而且,你昨天喝酒了!酒是快乐的源泉,伙计,但也能叫你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大脑袋的语气斩钉截铁,言辞也不客气起来。
“是的!我要看!”我变得焦躁起来,我要用事实打脸这个固执又狂妄的家伙!
“好吧,好吧,你自己瞧瞧吧!我们赌一瓶威士忌怎么样?”
方向盘旁边的一块小屏幕亮了起来,但是闪闪烁烁的,我尽量探过头去也看不分明——屏幕里播放的视频时间起始点是昨天的23点15分,这也是整个屏幕唯一能够看清楚的地方,其余处都是扭曲闪烁的画面,可是隐约能看到后排的座椅上有一个高大的身形和一个小小的身影,他们很亲密,挨在一起,很像是一个男人将一个孩子搂在臂弯里。他们一会儿看着窗外,男人还伸手指点,一会儿都在平视车前挡,一会儿又扭头相视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就是看不分明,不仅仅是视频质量极差,而且大脑袋蓬松翘起的头发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