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陡坡下,不远处还躺着一名浑身脏兮兮,受伤的女子,看自己同样是灰头土脸的,怀疑是本人的身体和灵魂分离,因为那人的体形、衣服,伤口位置,甚至凶器看起来都一样。
哎,有没有好心人路过,做好事,挖个坑埋掉吧,入土为安哪。咝,身上的伤又疼得厉害,血还不断往外渗出。难道自己没死,还有半条命?那一位只是与自己“有缘”,非常巧合同时倒霉?没有什么力气了,她慢慢朝那个人爬去。
“喂,醒一醒……千万别睡……坚持……”她捂着伤口说,没留神伤处流出的鲜血滴到戒指上,也落在那名女子的伤处。虽然对方蓬头垢面,她能看出俩人长得有些像。难道是自己的孪生姐妹,同命运共患难,结伴赴黄泉?或者只是荒诞的梦?有没有可能脑子出问题,产生幻觉?
累,实在太累了,她没有力气喊救命,倒在那名女子旁边,两个人的手紧挨着。
突然,沾了鲜血戒指变得光亮如新,发出白光将俩人罩住,慢慢地,光逐渐消失,地上只有一名危在旦夕的女子。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地方有鬼,野兽都不出没,自然而然成了禁地,所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看见。大家相信有鬼是因为有人见过路过此地,莫名其妙死去的人,就是因为被鬼索命。其实不然,一人突发心脏病,一人脑溢血,另一人是被红枣堵住气管,他们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才送命。不少百姓也曾听闻有人在林子里莫名其妙离奇失踪,这是事实,偶尔有孩子跑进林子,其父母等到白发苍苍,孩子仍未归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陆续有十多个人来到此地,将处在生死边缘的她抬上马车,匆匆去了一户人家。
安好再一次睁开眼时已是七天之后。
“菩萨保佑,囡囡总算醒了。伤口还疼吗?想吃什么?娘给你做。”一位四十的出头妇人亲切地问道。
“囡囡?娘?你、你,谁呀?”
“囡囡,我是娘,忘了吗?”
“我不是,她……”安好想起了和自己长得相像的女子。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囡囡伤到头了,先不要想其他。这甄家传家宝在你的手上,还否认自己是甄会好。那套浅绿色衫子和杏黄色绉裙是娘亲手做的,都忘了?不打紧,先把伤养好。醒了就好,娘先出去看看。香草,好生伺候小姐。”
“是,奴婢谨遵吩咐。”
甄会好、安好,同样的面孔和戒指让安好不由自主想起前世今生一词。
过了半个月,伤势逐渐好转。安好默默接受了甄家长女,甄会好的身份。大家没有怀疑过,那枚戒指是证据,离奇丢失了一段时间,却出现在她的手上。
谁都不知道那枚戒指在甄家出现具体时间,甄作为的祖父是孩童时,偶然发现自家佛堂一尊观世音菩萨像的手里有一枚非金非银戒指,它的材质宫中金匠都道不出所以然。没过多久,甄家人事业有成,兄友弟恭,家庭和睦,其乐融融多年。直到与甄作为年纪相差无几,年轻的小叔叔因自己即将过门的心上人突然病逝,看破红尘,选择出家,甄家渐渐人丁单薄。两年前的一次搬迁中,戒指不翼而飞。没想到,它再一次戏剧性出现在众人眼前。
既来之则安之。上辈子没见过亲生父母,作为“甄会好”有了安于现状的父亲甄作为,善良温柔的母亲唐仪,对甄家长孙女心有芥蒂的祖母甄老太太,对长姐不冷不热,已出嫁的妹妹甄美好,还有从不尊重大姐,甄家的接班人甄正。不论话语是挖苦嘲讽,还是尖酸刺耳甄会好都觉得亲切,她很享受,这就是家人。甄正几次三番对长姐使用言语暴力,她依靠甘地精神,很多扎心的话都是采用左耳进右耳出的方式,嘻笑自若,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自己觉得无趣又纳闷,习惯了“灾星”有委屈没处诉,无助的神情。现在的“灾星”成了“笑星”,他无计可施,生活变得些乏味。
甄会好原本有个哥哥,由于甄老太太一个小疏忽,只活几个月,不幸夭折,老人非常伤心和自责。唐仪宽慰婆婆:孩子会很好,他去了极乐世界,那里没有痛苦,处处充满欢乐。随后,长女出生,取名会好。二女儿爱笑,让人喜欢,取名美好。甄作为希望小儿子能堂堂正正做人,名为正。
老太太针对甄会好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曾是官至从三品,当甄会好出生后,第一次被贬。这二十年来,不断被打压,直到做六品小官,好像每次都与甄会好或多或少有关系。一位游方道士曾煞有其事算出她是灾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多人都知道了。甄美好觉得丢脸,与姐姐疏离。甄正有祖母撑腰,从不尊重长姐,只叫“灾星”。甄父、甄母不信邪,对长女关爱有加。以前的甄会好心情怎样,她不知。现在的甄会好心情不错,家人的唠叨、白眼,她听着都是享受,因为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冷漠。有人念叨,自己就高兴。很多扎心的话,她采用左耳进,右耳出的方式,嘻笑自若,“灾星”成为“笑星”,甄府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