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伯邀请鹰王做客,准确说是想借他的慧眼让家人心安。趁着上茶之时,管家小声说仨字“人走了”,接着又说“夫人身体有些不适”。
伯夫人着实被吓到,因为两位姑娘急匆匆离开,便以为有那个什么跟着。她想多了,想岔了,难免心神不宁。
忠义伯带着鹰王来到陋室,鹰王皱眉,竟是如此怠慢圣女,他心疼了,也后悔了。他一眼瞧出洞是假,画是真。逼真的画作乱人心神,姑娘厉害。他后知后觉,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蓝天曾提过,“皇帝的新装”是如此,还有圣女“作画”是如此,如今这出亦是如此,手法如出一辙。他走向稻草堆走去,看到了一物,忠义伯也看到了,蛛丝马迹明显,要么是姑娘故意留下,要么是时间不够,姑娘没顾上。长长的细线连着盘成圈儿的草绳,有什么内情,一下人搬来梯子,爬到窗户边,手碰到柱子,两根短棍掉下来,先砸到那人,没有造成伤害,小东西接着往下掉,被忠义伯和鹰王接住。
看到平整的切口,鹰王笑着。忠义伯也瞅着手里的短棍,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去瞧那个洞,看着看着,想明白了,二位姑娘胆大心细,秀外慧中,他输得心服口服,也感到惭愧,如此环境,太苛待人家了。
鹰王戏谑,“一位小哥儿说过,二位姑娘专治不服。”
忠义伯身有同感,“的确如此,我输了。难怪,能入鹰王眼的岂非一般女子。”心病需要心药医,他让人把自己的夫人和孩子都叫到此处,好好看,好好想。
伯夫人由嬷嬷扶着,慢慢地走进屋中,自家老爷和鹰王在此,她稍稍心安。夫人瞧着窗子,瞧着绳子,瞧着小洞,忽然明白了。她脸上带着笑,轻言细语,“那两位姑娘走得匆忙,我还以为是……没想到姑娘是怕我们反悔,出不了这伯府。哎,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比不上年轻人。”真相是如此,府里干干净净,她的心病已好。事已了,也能让老夫人安心,高枕无忧了。
伯府的大儿媳是大家闺秀,言行举止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她对身边的下人约束较严,风言风语,无需理会,更不能乱传,因此,小院儿平静。小儿媳被父母宠着长大,没受过太多束缚,受父亲影响,对经商有兴趣,旁的事太不在意。府中流言听了一星半点,一笑了之,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当她们身处简陋的屋子时,领教姑娘的反击,有点欣赏两位姑娘了。妯娌俩与姐妹二人并无接触,其住处离陋室较远,她们没有见到不服输的姑娘。叹息,是为无缘相见,无缘结识。伯府的小姐对那独特的画法十分好奇,自己练习,纸浪费不少,没有成功作品。
肖辉很好奇姑娘说的那位,一晚上辗转反侧,被姜豪用枕头砸安静了。他不死心,大清早来到姑娘面前想要一个答案。
“姐,真有鬼使君吗?”
“烧大额票子试试。”
“烧钱,我疯了吧。那么多人要养,处处要钱,若是豪哥知道,肯定先烧了我。”
“知道就好,不想其他,安心过自己的日子才是重要的。”
“我明白了,谢谢姐!”
肖辉笑了,牛鬼蛇神如何,妖魔鬼怪又如何,他心里亮堂、温暖,何惧之有?
姐妹二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热闹的大街上,她们知道留在晟国的时间不多,不能因为怕事便躲起来,姐儿暂且及时行乐。
二人逛了半刻多钟,竟然与故人不期而遇。他看到眼前人有点不敢相信,揉了揉双眼,确认没有认错人,欣喜若狂,“真是两位姑娘,小的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好,小跟班,好久不见。”
“小的已是铺子管事了。对哟,无论过了多久,管事也是翁伯的跟班。”
“祝贺高升!阿翁还好吧?”
“翁伯挺好的,只是近日他离京了,过些时日才回来。”
他带着两位恩人来到翁之成衣铺子,他的地盘。姐俩观察了他即将过门的妻子,看起来不错,一双杏眼干干净净,待人接物有点甜,有点辣,性格豪爽如江湖儿女,行事作风也干脆,难怪小跟班一直咧着嘴笑。事业爱情兼得,二人将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姐妹二人喝了茶,想要体验一下当服务员的感觉,便在店门外当迎宾。姑娘笑靥如花,落落大方,待人热情。面对富贵华服者不奉承,面对灰头土脸,囊中羞涩的百姓没有嫌弃,亦是和颜悦色。难得一颗平常心,迎宾姐被几位大娘看中,成为未来儿媳妇人选,得知“已有夫婿”,大娘深感遗憾,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店内客人没有明显增加,有变化的客人心情好了不少,没有吹毛求疵,没有盛气凌人,似乎是受到二位姑娘的影响。
姐俩应一位帅哥顾客要求,帮他选了一件花形暗纹的绯色锦袍。因为帅哥属于肤白貌美大长腿,姐儿便相中此衣裳。他那双含情目不时扫过二位姑娘,想要窥探女子内心。他如同大爷一般,将双臂朝两侧展开,让姑娘帮忙换衣。小跟班想要代劳,帅哥睥之,拔腿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