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透着浓重的狐疑。
谷雨斩钉截铁道:“是很危急的事！”
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何事，但小姐不在这，定然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往严重了说总没错。
卫昀也不再多问，想起上回她的遭遇，心里没来由的信了几分。
芳园在侯府最南角，走了差不多两刻钟才到，看到大开的院门，谷雨大惊失色，脚步飞快地往屋里跑，嘴里连连喊着:“完了，完了……”
看着熟悉的院落，卫昀微微出神，昔日精巧的院落竟已破败至此，可见她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思忖间，房里忽然传出谷雨的尖叫声。
他神色微变，顾不得男女大防，疾步跑进房里。
甫一入门，便看到倒在地上的荣王和长禄，满目鲜红刺的他瞳孔骤缩，身形不由地晃了晃。
“表哥……”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耳边响起青蕊微弱的声音。
他朝里间走了两步，顺着声音看到蹲在墙角满身鲜血的青蕊。
她环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目光呆滞地望着他。
若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眸，他绝对认不出这是那个光鲜亮丽的青蕊。
眼前的她，脆弱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他径直走过去，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表哥，你终于来了。”青蕊扯了扯嘴角，眼里恢复了些许光亮。
“我来了，别怕。”卫昀轻轻一笑，安抚地揉了揉她凌乱的发丝。
“表哥，我杀了荣王，我是不是完了？”她捉住卫昀的手腕，神色凄惶地问道，眼底流露出恐惧与绝望。
卫昀启了启唇，想安慰两句却说不出口。
他默默抽回手，走到荣王身侧，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虽说他死有余辜，可杀害皇亲国戚乃是重罪，此事的确难办。
见他沉默不语，压抑良久的青蕊终于爆发，眼泪扑簌簌落下:“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杀他的，可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
“小姐，不是你杀的，是奴婢杀的，和您没有任何关系！”谷雨抱住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青蕊抱膝恸哭，似是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来，由于情绪的波动，身体的疼痛也一波波袭来，她不由缩紧身子，痛苦吸着气。
卫昀连忙扶住她的肩:“你先起来，到床上去休息。”
青蕊被他扶着慢慢站起身，可站到一半她就疼的弓起了腰，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胡乱地抓住他的衣襟，满手的血迹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他今日穿了一身竹青色道袍，如瀑的墨发仅用一根乌木簪束起，通身飘然出尘，宛如一位避世离俗的隐士。
而满身鲜血的她，就如地狱里的恶鬼，摧毁着他的云淡风轻，将他拉入这血迹斑斑的地狱之中。
本以为会被推开，他却迟迟未有动作，抬起头，却发现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方才她缩成一团，只能看到浑身是血，此时站起来，脖子上的掐痕异常醒目，身上被瓷片割出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裸露的肌肤更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淤青，令人触目惊心。
此等伤痛，便是男儿都难以忍受，不敢想象她都经历了什么。
视线上移，正对上一张素净惨白的小脸，黑亮的瞳眸盈满泪水，朱唇微启，吐出的话语还带着颤音。
“表哥，我好疼。”
卫昀怔了怔，心尖像被撞了一下。
他移开视线，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
青蕊惊呼一声，慌忙扶住他的胳膊，坐稳后笑了笑:“表哥，谢谢你，你快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接着又看向谷雨:“你也赶紧回厨房。”
卫昀定定地望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青蕊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心里燃起希望的火苗，然而下一瞬，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那日你同我索要玉佩，便是为了今日吧。”卫昀的语气平静疏冷，“杏花林外的偶遇，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他不是在询问她。
青蕊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被角。
微风卷起床帐，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床榻间。
她拧了拧眉，刚想要说话，头顶响起低沉的声音。
“我也有责任，那时就该斩草除根的。”语调轻缓平稳，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青蕊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他的意思是，他早就想杀了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