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她松开手,看了一眼裴夫人,如实说道:“二小姐的身体亏虚严重,我给她开一剂养身方子,长期服用,或可调养些许。”
裴夫人自然不会给她补身子,只是戏要做足,故作伤心道:“这孩子娘胎里带了毒,打小娇养着都养不好,心思也重的很,就麻烦廖医官您了。”
廖医官并不接她的话,埋头写着方子。
在医者眼里,病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纵使听说过二小姐姨娘的事,在她眼里,她也只是个身体欠佳的病人。
药方她特意写了两份,一份给了裴夫人,另一份则给了谷雨,至于结果如何,她也无法左右。
诸事完毕,裴夫人只能心有不甘地带着廖医官离开。
直到暮色四合,青蕊才缓缓醒来。
听闻裴夫人来过,她不禁冷笑。
终究是她高估了裴夫人对孟青婵的爱。
“小姐,这药方子您可要看看?”谷雨递过药方子。
“不必。”青蕊斩钉截铁道。
她的身体自己清楚,想要调养好不仅需要时间,还要大量银钱,如今的她连前路都不明朗,哪有精力去管这些。
“外边可有荣王的消息了?”她抬眸问道。
“没有。”谷雨摇头。
“有消息立即禀我。”虽说她很相信卫昀,但还是免不了担心,毕竟平白让他承担了这些,若此次她能安然无恙,日后恐怕也只有以命相报了。
她叹了口气,躺下身子闭目养神。
夜禁后的街道冷清异常,兵马司的官兵分布在各个城区巡街。
郑浩拢着袖筒,看向最前面的男子:“指挥使,您快回去吧,巡街哪用您亲自来啊?”
“无妨,正好看看你们有没有用心巡视。”卫昀头也不回地说道。
南城区多是商铺酒楼,京城最有名的几处青楼也都聚集于此,虽然有夜禁,但路过时,仿佛还能听见靡靡之音。
最有名的兰春院隐在一条乌漆麻黑的巷子里,卫昀转弯往巷子里走,却被范兴河叫住了。
“指挥使,这……这巷子里最是腌臜不堪,而且尽头就是城墙,不可能有人的。”
卫昀脚步不停,语气严肃:“我说过,不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闻言,其他人也不敢再劝,只紧跟着他的步伐,走的越深,各种咿咿呀呀的声音愈发清晰。
随行的衙役都不免红了脸,卫昀却面不改色,当真称的上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正当其他人都心不在焉的听着墙内的声音时,卫昀却停了下来,目光锋利地射向前方。
众人也跟着停住脚步,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巷子尽头,一道黑影蹲在城墙之上,不知将何物抛了下去,激起响亮的水声。
正当他意欲起身,郑浩高声大喝:“何人在此?”
那人惊的一回头,看到他们一行人,更是吓地翻身就跳了下去。
郑浩心知闯了祸,吓的六神无主,城墙外是宽阔无比的护城河,全长有四十多公里,谁知道那人居然敢直接跳下去啊!
卫昀反应迅速,当即分派任务:“范兴河回去将所有兄弟都叫来,其他人即刻随我出城,沿着护城河分头寻找,务必将人找到!”
直到三更过后,他们才在距离南城门九公里的河面发现两具尸体,打捞上来一看,众人都吓的腿软。
一胖一瘦的两具尸体,其中最骇人的还要属那个胖的,不仅身份骇人,死状也极其惊悚。
“你们先将尸体带回衙门,我去通报巡城御史。”卫昀一如既往的冷静,交代完就骑马飞奔回城。
余下衙役合力将尸体抬上马,紧跟其后回了城。
荣王府的大管事接到消息,吓的魂都飞了,鬼哭狼嚎地跑来了南城兵马司,见着地上的尸体,又哭了一场,简直比死了亲娘还伤心。
荣王上无长辈,下无子孙,如今他去了,爵位也就断了,王府和产业定是要收回的,他们这些下人就不知要何去何从了,如何能不伤心呢!
不多时,巡城御史张振怀领着仵作匆匆赶来。
“都散开,让余仵作验尸。”张御史板着脸,斥退了闲杂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