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宜州回到长安的第七天。
见惯了宜州的雕栏玉砌、琉璃翠瓦,重回长安城,只觉得它很古老。
古老到春秋穿堂而过,“邀月醉”仍在酒桌上屹立不倒,教人虚步含香睡;“灯花笑”仍在酉时亮起,于幽幽天幕燃起一片暖烘烘的云;木门两扇的题词仍浸泡在树荫里,一点光有意无意地擦过去,便皱起粼粼的波影。
就如此时长风,搅得画卷翻飞,可下一瞬就嗡鸣而去,卷尾舒朗,寂静无息。
我看清了,照着记忆的指引前行。
白石拱门触手冰凉,依稀印着瓢泼大雨下一场沉默的恸哭。
红墙深深,那时只道贴上墙缘汲着墙内心跳的火热,便不觉得冷。
熟悉的学室内,我看到彼此依偎着笑闹的少年少女们,一闭眼,就又回到那个灿烂明媚的夏天。
时间是没有标度的,至少在那一瞬。
可它的针脚缝补得再好,也终究能捉住疤痕。
就像夹在书卷里的信件永远地停在了景和,长大后的我们散落四海,守筑八方。
“何故归来?”
以慰相思。
“何故归去?‘
以慰相思。
爱春花者,亦爱秋叶。追晨曦者,亦怀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