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学校垃圾一直都这么欺负你吗?”
沢田纲吉不说话了。半晌他又自暴自弃的补充道:“反正我什么都做不好,是个被人嫌弃的废柴纲,爸爸又变成天上的星星了,会被欺负也是正常的……”
梨本茗澈的动作顿了顿,所谓的爸爸变成天上的星星,一般来说都是亲人去世的委婉说法。她看着面前低着头不看他的沢田纲吉,先是继续给他包扎伤口,便缓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父母在我六岁那年就出国工作了,他们自顾自的把我扔给师傅照顾,几乎没时间关注我的生活。虽然你的父亲不在了,但是你的妈妈很爱你不是吗?世界上有很多单亲家庭的小孩儿,这不是你被欺负的理由。”
“……被你带跑偏了。班里那些人欺负你,是因为他们自身素质和家长教育堪忧。”面对沢田纲吉的震惊,梨本茗澈淡定的在医药箱里翻出来医用纱布拿小剪刀裁剪成合适的大小。
“但面对这些人的霸凌,你也要学会反抗的。为了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虽然反抗可能会受伤,但是不反抗他们会一直变本加厉。而且你刚才也看到了吧,云雀学长刷刷几下就把那些欺负人的家伙打的惨兮兮的。”
梨本茗澈的包扎已经到了收尾的工作,她将纱布固定好又示意沢田纲吉撩起另一边的袖子,另一边的胳膊还好,只有几块小面积的淤青,擦些活血化瘀的药油就好了。
“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说明了什么?”沢田纲吉看着梨本茗澈的神色有些愣神,包扎妥帖的伤口感觉清清凉凉的,那些疼痛仿佛都被她轻柔的动作带走了。
“说明正义,有的时候要靠拳头去维持。”梨本茗澈将药油倒在手心,搓热了后擦在沢田纲吉的手臂上,“虽然云雀学长用的是拐子,不过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了。”
“好了。”梨本茗澈把药箱收起来,看了看仍旧坐在座位上在思考着什么的沢田纲吉,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家你妈妈要担心的,一起回去吧。”
“啊……谢谢你,梨本同学。”沢田纲吉回过神来,他看了眼外面基本上已经黑透的天,又看了看胳膊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一时间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不用谢我。我倒是觉得我也应该道歉,我之前并没有阻止过他们的行为。”梨本茗澈捏了捏手,不管是请云雀学长介入也好,自己帮忙打回去也好,她都没有做过,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旁观者。
“……”沢田纲吉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他看着梨本茗澈的侧脸,一时间思绪万千,他抓了抓自己棕色的短发,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那我原谅梨本同学了。”
茗澈愣了愣,随后轻笑出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沢田纲吉疯狂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怪过……”
“谢谢你呀,沢田同学。”茗澈眉眼弯弯,浅橙色的长发看起来分外温暖。
沢田纲吉哽住了,他总感觉他和梨本茗澈对话的重点有点跑偏,不过为了不让两个人之间太尴尬,他还是顺着梨本茗澈的话说了下去:“啊?呃……那、那……不用谢?”
“我先送梨本同学回去吧?”沢田纲吉的语气带着点迟疑,像是一只一直缩在壳里的蜗牛鼓起勇气的小小试探。
梨本茗澈耸了耸肩,“不用,我家里没人。师傅最近也不会过来。我送你回家吧。”
“……可我是男孩子啊?”总感觉如果被女孩送回家会有些丢脸的沢田纲吉小朋友忍不住挣扎一下,不过想到刚才梨本茗澈诉说的家庭情况又有些担心,梨本同学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其实,我也是男孩子哦。”梨本茗澈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神色十分的认真,“我只是喜欢穿裙子而已。”
“什、什么?诶?诶诶诶诶?!”
“……开玩笑的。”
最后沢田纲吉还是没能扭转梨本茗澈的想法,两个人背着书包一起出了校门。街边的路灯已经都亮起来了,正是秋天,落叶随着风的舞蹈哗哗作响,不少金黄的树叶又随着风回归了大地的怀抱。
两个人安静的走着,半晌还是沢田纲吉先开了口:“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梨本同学。”
“道谢的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难道咱们两个要继续互相道谢吗?”茗澈偏过头去看他的脸,沢田纲吉温润的棕色眼眸在灯光下更像是涂了一层蜜,显得更加柔软。
“咱们聊点别的吧?比如今天下午的数学题?”梨本茗澈是真的不想再和沢田纲吉在道谢问题上纠结了,太过郑重反而显得关系疏离。
沢田纲吉立马开始转移话题,聊什么都好,总之拒绝数学。“……梨本同学的师傅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嗯,温柔又强大,脾气特别好,我把他的麻花辫改成双马尾也不会生气。长的也很可爱,想让人捏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