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结束后，黎刺辛上前要扶着他下去：“上面冷，我下去给你弄点醒酒汤喝，不然……”
顾琉华摆摆手，头却一直垂着，眼花缭乱的看着地板：“不用不用，我酒量不差的……”他硬撑道。
“那就先回去吧。”黎刺辛托住他的手臂说。
“小黎，我不想回去这么快……”顾琉华摇摇头说。
“为什么?”
“我回去，就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宁可待在这……”顾琉华突然气馁了下来，指了指地板。
黎刺辛心里一阵暖流，心跳得又快又乱。
“胡说八道，醒了你就可以来找我了。”黎刺辛偏过脸，不让他察觉到脸色的红润。
顾琉华听见话，一下子站直了，扭头看向她，手缓缓抬起，握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小黎，我不想睡着，我想一直看着你，懂吗？”
看着顾琉华一脸严肃的样子，黎刺辛眼睛湿了起来，她睁着载满星辰的眼，回应他的眼神。
“我懂，可是……”黎刺辛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我们已经十八了成年了，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的?”顾琉华皱眉看着黎刺辛娇艳欲滴的小红脸蛋，不解又焦急。
黎刺辛低下头，想了一会才慢慢说：“他们都说我是我妈妈在外面的杂种，所以我爸爸才不要我们的，我……我配不上你。”说完这些，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睫毛颤抖得厉害。
顾琉华笑了一下，扳了扳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闪动的眼眸：“他们说的你就信了?他们嚼了一辈子的舌根，何必管他们的杂言碎语。”
“我……”黎刺辛始终不敢抬头，任凭泪水砸在地上成花。
“你也不用太纠结，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我的想法，不是为了索取你的回答，好了好了，你看你脸都哭成花猫了。”顾琉华笑了笑，捧住她湿答答的脸，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
“行了，先回去吧，下半夜太冷了。”顾琉华摸了摸黎刺辛的头说。
黎刺辛盯着他看，双眼因为哭过变得更加晶莹，让人挪不开眼。
“一起回去。”黎刺辛坚持地说。
顾琉华知道拗不过她，低头笑了声：“嗯，一起回去。”
日落月升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年初六，顾琉华一家回了趟老家走亲戚，留给了黎刺辛一家几盒礼品。
短短一个星期，这栋楼又只剩下她们一家子了。
黎刺辛抱着膝盖坐在楼梯口，看着地上的鞭炮碎纸，思绪慢慢地飘向了远在某处的男孩，他走的第一天，她就开始想他了，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握着手机想打电话给他又怕打扰，最后她硬生生熬到了三点多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早上，看着镜子里黑眼圈重重的自己，黎刺辛难得感到煎熬。
她第一次这么想一个人。
恍恍惚惚地又过了三天，年味越来越淡了，闻不到空气中的烟火味了。
黎刺辛洗了个头，刚刚出卫生间，放在柜子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用毛巾扎住发尾，走过去拿手机。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熟悉的名字，她竟心跳加速了。
“喂?”她小声地说。
“是我。”
“我知道啊，看得见。”听见熟悉的嗓音，黎刺辛的心情瞬间升华了，说话的语调都雀跃不少。
“我这几天不在，习不习惯?”
黎刺辛耳根一红，连忙说：“习惯，怎么会不习惯呢。”
“那就好，本来想着你可能会不习惯，晚上打给你聊会天，又怕打扰你，就没打了，这几天我在老家这边走亲戚走得紧，时间有些紧凑，现在才打给你……你不会怪我的吧?”
黎刺辛心里暖乎乎的，他的话像柔软的河流，慢慢流了进去。
她努力抑制住扬起的嘴角：“不会，怪你干嘛。”
“嗯，大概过几天就回去了，回去给你带点我们这边的小玩意。”
“好，我等你。”
听到“过几天”时，黎刺辛心里难免失落了一下，她居然期待着他明天就能回来了。
没聊几句，顾琉华那边就响起了喊他的声音，黎刺辛就让他先挂电话去忙，“那我晚上再打给你？”顾琉华说。
“嗯，你快去忙吧，待会别耽误了。”黎刺辛握着手机点头说。
“拜拜。”
“拜拜……”
息屏的手机放在一旁，黎刺辛站了很久没动。
吃过晚饭后，黎刺辛就立马回了房间，趴在床上时时刻刻守着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起了电话来电。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接通了电话。
“喂?”黎刺辛坐好在床边，窗户透下如绸的月光将她慢慢笼住。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疲惫，声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