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丝丝感到十分有趣,便不以为意地伸手过去。
下一秒,薛丝丝被扑倒在地,腰背传来剧痛。幸好有了上半身的缓冲,后脑勺没有一下砸地上,不过也磕了一下,顿时头晕眼也晕。
没等她缓过神,脖子忽然被人用力掐住了。
片刻,薛丝丝后知后觉,自己这是被黑影袭击了,以及,黑影想掐死她。
求生的本能使得薛丝丝拼了老命挣扎,面红耳赤,窒息感越来越重。
那张没有五官的黑脸就贴在眼皮子前,活像死神的面孔。
黑影虽然个子跟人类小孩差不多,但力气比人类小孩大多了。
薛丝丝这个平时能抱一袋大米健步走的成人,此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挣脱不开黑影的手。黑影的手铁块一样死死箍着她的脖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薛丝丝呼吸急促,面部紫胀,下一秒仿佛就要断气了。
啊——
原来,死亡是如此难受——
我要死了吗——
挣扎间,薛丝丝的脚踢翻了那截枯木,还被她踹裂了一道缝。
几乎就在同时,黑影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
她抓住机会双手狠命一掰,一挣脱开脖子上的禁锢,薛丝丝立马手脚并用、连摔带爬地迅速跑离了现场,头也不敢回。
幸运女神临时眷顾,薛丝丝只顾逃命,路也不看一个劲儿往前冲,竟让她歪打正着,一路顺利下了山。
薛丝丝直奔六居里,崔岩的家门是敞开的,他终于回来了。
她进了门,瞬间瘫坐在地,眼泪止不住地流。
崔岩被她吓了一跳,见她一身狼狈,头发凌乱不说,手臂、小腿上各有擦伤,最显眼的是脖子上那道紫红的痕迹。
“你真去上吊了?”崔岩惊疑道。
薛丝丝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摇头,眼泪流得更凶。
崔岩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看到她的背后也是一片狼藉,血迹星星点点地渗了出来。
将薛丝丝安顿在椅子上,他转身拉开电视柜最底下的抽屉,拎出一个小药箱。
打开药箱后,崔岩找出一瓶酒精、一瓶碘伏,仔细确认过尚在有效期内。
他从旁边抽出一包棉签、一盒止血贴,连同酒精碘伏一齐塞到薛丝丝手上,对她说:“卫生间有镜子,你先自己处理一下背后的伤口。”
待薛丝丝从卫生间出来,背上的几处擦伤简单处理好了,眼泪也止住了。
崔岩接过酒精棉签等,开始帮她处理手脚上的伤口。
“你——是被人欺负了?”崔岩觑着她的脸,问道。
薛丝丝愣愣地摇摇头,否认。
“那怎么搞成这副衰样?”崔岩不解。
薛丝丝这才将之前的遭遇说了出来,“我上山、迷路、看到一个、黑影、它招手、我走上去、然后它、突然掐我、我挣扎、拼命逃······”
“哦,我知道那个黑鬼,”崔岩把不干净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酒精、碘伏拧上盖,“没想到你会碰上,以后在山里别乱走!”
“我以为、它也是、跟竹林的、一样······”
“它的确也是灵。”崔岩低头从药箱中找出一卷纱布,递给薛丝丝。
薛丝丝接过纱布,“为什么、它要······”
“你的脖子,暂且用纱布遮一下。”崔岩见她捏着纱布毫无动作,便指了指她的脖子,说道。
薛丝丝用纱布将脖子绕了几圈,直到完全遮住了伤痕。
崔岩收起药箱,重新塞回抽屉,才回答她先前的问题:“人有好有坏,灵自然也是,不可能都像竹林那群傻白甜吧。”
薛丝丝细想其中道理,的确是她太想当然。因为先见到的是那群竹林小人儿,便以为所有灵都是一样友好、淳朴,失了警惕之心。
这警惕之心一旦重新拾起,薛丝丝的反省一发不可收拾,反省到崔岩头上。
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以她对崔岩的第一印象以及短短几日的粗浅了解,他对她在发现灵这件事上的积极引导显得蹊跷。
崔岩可不是这般热情的人呐!
“你为什么、告诉我、灵的存在?”
崔岩一顿,“不是你自己死乞白赖要我告诉你?”
薛丝丝眼神探究:“但你的、态度、很奇怪。”
在薛丝丝灼灼的目光下,崔岩挠挠眉头,将心中的小算盘摊开来讲:“我吧,因为一些原因,跟它们有某种事务关系,做了好几年了,想着是时候找个人来接替我,刚好你出现了,而且能看得见它们。”
薛丝丝在心中把他的话斟酌了好几遍,然后问道:“什么事务关系?”
“给它们送葬。”崔岩淡淡地答道。
薛丝丝没说话。
崔岩像是终于找到了树洞,忍不住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