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手中的发丝,想起幼时他教你编过的同心结,慢慢在你手中成形。
而后将它挂在了脖颈上,同心结正好落在了你的心口。
“我留了牙印,取了血余,师尊,这样可算是有来有往?”
哪有这样算的道理,但你很清楚,在左慈身上,就有这样算的道理。
“自然。”
你听见了满意的答复,脸贴着他的颈窝,安然睡去,实在是有些困倦了。
万事不操心,这是在师尊身边才有的浮生半日闲。
续章
“克己复礼。”
你看着从王府送来的书卷,一字一句,经义同你自幼在师尊身边所学截然相反,你不由的问道。
“吾有一问,礼从何来?”
史君前几日丹炉爆炸,你的居处也受到了牵连,便搬去了师尊的院落。
幼时也是住在这里的。
师尊的院落在西蜀之巅,终年白雪覆盖,人迹罕至。
你年岁渐长,喜欢上了隐鸢阁的热闹,师尊便在山间为你找了一处院子。
史君虽偶有不靠谱,却是远离隐鸢阁的纷争的唯一人选。
你坐在天池之中,水面上的浮台上摆了你爱吃的点心茶水。
院子里的天池不大,依在一树终年不谢的古梅之下。
左慈靠在梅树下,手中翻阅着另一侧竹简。
“万物生灵,遵循道法。”
“春主生发,夏主生长,秋主肃杀,冬主收藏,此乃天之道也。”
“礼义廉耻,此乃人之道也。”
“顺天时,定人欲。”
你转过身,手中的竹简被扔到一旁,从天池中起身,走到师尊面前,坐在他的膝头,湿透了的长发贴在肌肤上,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而后师尊在你的眉间轻点,暖意从丹田神奇,湿粘的长发重新变得干燥。
虽然不觉得冷,你还是扯过他的外袍,裹在自己身上。
师尊的怀抱总是令你上瘾,好像在这里,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周以礼乐治国,你说,礼究竟为何物。”
“统治者的工具?”
“上位者控制下位者的东西?”
“不仅是礼,这世上大部分的规矩都是上位者御下的刀斧,无需血刃,便可御天下。”
“这并非我该听从的,而是该由我制定的。”
你声音中的困惑犹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得的坚定。
“江山就那么好吗?”
左慈低头,为你顺着散开的发丝。
他向你留在这里,故而开口去问,终究,他是希望你能如愿的。
“隐鸢阁的人千千万万,只有师尊一人真正的长生。”
“以此,师尊甚至懒得头疼那些人的争斗。”
“便是我能活到史君的年纪,对于师尊而言,也只是短暂的过客。”
“我总归还是放不下,放不下少时被迫分离的苦痛。”
“山下并不太平,师尊带我领略过的三千世界,我也想亲手创建一个太平盛世,不枉师尊对我的教导。”
你伸手攥住他如雪缎的长发,仰着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如碧海般深沉,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能看的见你的倒影。
看得见你眼中流露出来的,刻印在骨血之中的权欲。
“我读了许多故事,便发现,我想要那九五之尊的权力。”
“吾不会助你。”
这并非异世,乱世之相,群雄荟萃,你虽是惊才艳艳,但在这群狼环顾的天下,稍有不慎,便会被吞噬殆尽。
师尊是仙人,并不能插手凡尘之事。
你听过商末封神的故事,神仙插手了王朝更替的进程,封神之后,迎来的反而是诸神的陨落。
师尊是幸存的神仙,是天地最后的清气。
神不能全然消失,师尊也有不可为之事。
“若有一日,我一败涂地,生死一线,无力回天,师尊可否给我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只是重新选择?”
“彼时的我若是后悔了,还请师尊带我回到此间。”
“若我不悔,还请师尊带回我的骸骨,我想安眠于离师尊最近的地方。”
“吾应允了。”
你听到他的答案,满意的笑了。
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低头,低到你能吻上他的双唇的高度。
初识其间滋味,回味无穷,销魂蚀骨,全然不想抵抗这种诱惑,本能的贪求欢愉。
“那这样,师尊也应允否?”
你贴着他,声音几乎在他耳边发出来的。
“允。”
“如此乐事,师尊定然也是喜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