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见了都于心不忍,可大家伙儿除了嘴上劝几句,没有谁敢真的上前帮忙,没有谁想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大家也都只能议论纷纷。
张氏是个脸皮厚的,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说她,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被几个小屁孩拿捏了。
梨花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张氏面前: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对秋姐儿他们产生不满的,你若是觉得我亏欠你什么,你冲我来就是,但秋姐儿他们任何人都不欠你的,你没有资格对他们动辄打骂。”
梨花红着眼眶,她因为自己连累秋姐儿她们遭殃已经很愧疚了。
秋姐儿和春姐儿上前:
“梨花,你也不欠她什么,以前说好听点是她养着你,可村子里谁不知道,她们一家一直把你当苦役,吃不饱穿不暖,隔三差五被打,梨花,你不欠任何人。”
春姐儿是真的心疼梨花,她年纪小心思却很沉。
夏姐儿还是理智的,她把梨花和秋月儿都护在身后,淡淡道:
“不必和她争论这些,我们去找里正,如果里正解决不了我们就去找县老爷,总有一个能还梨花公道,还我们公道。”
秋姐儿也十分赞同夏姐儿的话,她的嘴被张氏刚才几巴掌扇肿了,但也架不住她想说话。
“梨花,你别怕,我们保护你。”
说着她就叫几个孩子收拾收拾东西去找里正。
牛金宝见了很不服气,梨花凭什么跟着她们一起来欺负他,他抓起篮子里的鸡蛋就往梨花头上砸,鸡蛋液顿时从梨花脸上流下来。
“我砸死你,臭梨花。”
一个鸡蛋又扔了过来。
梨花已经勃然大怒,她上前一把抓起牛金宝就往死里揍,张氏都没拦住,还是关键时刻里正来了才拦住的。
牛金宝脸上都是伤。
张氏心疼得不行,她抱着牛金宝就跪在里正跟前:
“里正,你可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你也瞧见了,那小贱胚子下手这么狠,我的宝儿命都快没了。”
里正睨了眼张氏怀里的牛金宝,除了脸上有点淤青,其它都还好好的,他冷呵道:
“哪有咒自个儿孩子死的,金宝不活得好好的吗?”
张氏哑然:
“你若不来,他就被打死了。”
梨花一身狼藉,她身上都是黏糊糊的鸡蛋液,就连秋姐儿的嘴都肿得快不能说话了,他了解张氏的秉性,以往她看对梨花各种挑刺。
现如今梨花虽然被小陈氏收养,可张氏骨子里还是觉得梨花是她养大的,是她的女儿。
她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虐待梨花的。
本来这事,他还能狠狠教训一顿张氏,关她几天,往严重里判,还要打她几板子,可现在梨花还手了,那他就只能讲和。
“你也不用在这里诉苦,我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听人说了过程,是牛金宝先招惹人家的,还诬陷她们是小偷,这事也就是许老汉不知道,他这个人向来在乎名声,若是叫他知道,能拿刀把你家劈了。”
里正一脸清正,他不是有意偏袒梨花,而是梨花的遭遇很让人可怜。
张氏很不满:
“我都亲眼看见他们偷了银子,不是诬陷。”
梨花倔强反驳:
“你就是诬陷,你不过是看见我手里有几两银子就说我是偷的,可那银子是我们卖蜂蜜得来的,你若是不信,大可自个儿去城里问问蜂蜜的价格。”
“里正伯伯,你时常去城里,应当知道蜂蜜是什么价格。”
里正自是听说过蜂蜜的价格,他道:
“城里蜂蜜最少也得五两一斤,若你们卖的是蜂蜜,那确实是挣钱的。”
梨花双眼坚定:
“是,那日我们拿了十斤蜂蜜去卖,所以那银子并非我们偷的,而是光明正大挣来的,可她,却四处散播谣言,说是我偷的。”
“她不是别人,是我曾经最敬爱的娘亲,如今却连仇人都不如。”
梨花眼里憋着泪,她也才五岁,本该是不经世事的年纪,现在却要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当众剖出来。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字字铿锵有力,听着就让人心疼。
尤其是春姐儿哭得最厉害,她和梨花是最好的,梨花处处为她们着想,一大家子人因为梨花的到来,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好。
可她们却还没有办法把梨花从曾经的阴影中拉出来。
春姐儿和秋姐儿上前抱着梨花,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来口。
夏姐儿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情绪,她向来是个情绪稳定的,打小就不爱笑不爱哭。
和荣哥儿性子全然相反。
里正和路人听了都尤其动容,里正知道梨花心里苦,但他身为里正,做事就不能感情用事,他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