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哨子也不想让刘彻扩建上林苑,使黎民流离失所、使建造、运输材料的民夫受苦,白白浪费国库金钱,但他又不敢直谏。于是,铁哨子暗中指使多位二千石大员去太皇太后那里告状,请她给皇帝施压,以阻止扩建上林苑。
铁哨子的打算是,反正太皇太后窦漪房还能活两年,只要再拖两年,大概就要对匈奴用兵了,到时候刘彻估计就没心情扩建上林苑了。
果然,当窦漪房知道扩建上林苑危害多多时,直接把刘彻召到永寿殿骂个狗血喷头。
刘彻是个孝子,为不惹奶奶生气,答应不扩建上林苑。
窦漪房高兴了,韩安国、司马相如、东方朔、铁哨子高兴了,但刘彻不高兴了,他又想找人发火,甚至想杀人,他根本不知道铁哨子暗中拆他的台,坏他的好事。
刘彻向铁哨子抱怨,说那些官员真不是东西,一点也不体贴皇帝,竟然去太皇太后那里告黑状,害自己扩建上林苑的计划破产。
铁哨子安慰他道:“皇上,今年扩建不成,以后机会多的是,臣算了一卦,明年还有天灾,国库多存些钱粮以备不虞。”
铁哨子知道刘彻胸中恶气不吐不快,于是说道:“皇上,明年气候异常,一些郡县干旱或洪涝,黎民又要流离失所,人相食了,哎!”
刘彻当然知道铁哨子不会骗他,于是猛地拍了一下桌案,以发泄胸中恶气。
“罢了,别说了,朕不扩建上林苑就是了!”
刘彻心里烦闷,当晚就去陈阿娇那里发泄了一番。
当窦漪房知道刘彻身边有一个神算子后,立即派太监来未央宫,让铁哨子去永寿殿。
刘彻知道老祖母痛恨方士,于是嘱咐铁哨子小心应付,千万别惹怒老祖宗,丢了性命。
铁哨子知道自己不是神算子,甚至连普通方士都不是,蒙刘彻绰绰有余,如果面对窦漪房,恐怕要原形毕露。
太监驾车载着铁哨子,不多时就到了永寿殿。下拜行礼后,窦漪房说道:“起来吧,听说你叫铁哨子,是个神算,预先算出数件发生的大事,名声很大,哀家问你,你是哪里人士!”
“回太皇太后,微臣是杜县人士!”
“你可知道新垣平?”
铁哨子当然知道新垣平,文帝时期人,是个装神弄鬼的方士,后来因为骗局败露,被安上图谋造反的罪名杀了,这话是说来吓唬铁哨子的,想让他承认自己是骗子。
铁哨子不慌不忙道:“回太皇太后,新垣平是文帝时期的方士,他装神弄鬼,博取富贵钱财,最后因诈术拆穿而被族灭!”
“知道就好,既然你是神算,那就算算哀家还有几年春秋!”
铁哨子一听,顿时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皇太后,臣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算啊!”
“哼,不敢算你就是心虚,心虚皆因作假,作假就是骗子,欺君之罪下场和新垣平一样。”
铁哨子这下可吓惨了,说实话吧,那是诅咒窦漪房短命,肯定活不成,不说实话,那就是欺君,也要死。
铁哨子索性说道:“太皇太后,臣的确算出了您还有几年春秋,臣若说真话,太皇太后必然大怒杀了臣,臣若说假话,那就犯了欺君大罪,也活不成,为了不影响太皇太后的心情,微臣还是不说为好!”
窦漪房冷笑道:“好你个铁哨子,真好算计,想让哀家背负无故杀人的恶名!”
“微臣不敢,太皇太后明察!”
“哼,你连皇上都敢骗,还有什么不敢!”
“皇上英明神武,微臣也从没骗过皇上,算的事都一一应验,非新垣平等人可比。”
“还自夸起来了,那你算算,哀家现在在想什么?”
“太皇太后打算放过微臣!”
窦漪房听罢,竟然笑了,“呵,没想到你果然有一点道行!你再算一算,哀家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太皇太后最放不下的自然是皇上和皇后!”
“你说对了,那你再算算,皇后什么时候有子嗣?”
“呃……这个……”
“是算不出还是不敢说!”
“臣就算杀头也不敢说!”
“罢了,哀家知道答案了,起来吧!”
“谢太皇太后!”
“最后一个问题,将来皇上会有多大作为?”
“内固皇权,外服四夷,拓地万里,万邦来朝。”
“嗯……果真如此?”
“臣万死也不敢欺瞒太皇太后。”
“嗯,看来先帝把位传给皇上是正确的,哀家可以放心了!铁哨子,你很好,希望你能一直辅佐皇上,不要走新垣平的老路!”
“太皇太后放心,微臣一定好好辅佐皇上,引他向善,扬大汉国威于万域!”
“嗯,哀家对你很满意,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