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君到了客房,这才一推门,便见里头坐着个人,只见那人披散着一头漆黑长发,身披洁白寝衣,在灯边上背对着门坐着,由着,微弱的烛光洒在身侧,透着衣料勾勒出精瘦的腰身,颇有几分风流意味。
“小乙?”秦崇君这才反应过来,叫了一声人。安南乙背对着秦崇君低头一笑,这般出场是他精心想出来的,秦崇君见了定然喜欢。
安南乙迤迤然起身转过来,缓缓上前将秦崇君的胳膊搂在怀里:“驸马好狠的心,我千里来找驸马,驸马还同别的男人走了。”
“哪里的话?那不过是我的同僚罢了。”秦崇君有些不好意思。
“同僚?”安南乙轻哼一声,“你们这些贵人还真是奇怪,惯是把怀了孩子的叫同僚么?”
秦崇君这才想起来杨驷那肚子已然遮不住了,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刚才听丫鬟说你要我一回来就来找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就知道你这女人的性子,安南乙颇为哀怨的看了秦崇君一眼转身去取了一个包袱出来,从里面拿了一叠子纸张与秦崇君:“打仗的事,驸马说这要不要紧?”
秦崇君才看纸上的内容,顿时惊喜得合不拢嘴:“这……这是……”
“我既是来求驸马庇护,自是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咱们做生意的,不懂打仗,不知谋略,不过替驸马为前线的将士们捐些丝绢棉布,尽绵薄之力罢了,”安南乙一边说着嘴角一边得意的上扬,见秦崇君那边也是喜不自胜,又是悄悄在她耳边吐气,“如何,喜不喜欢?”
仔细一算,这安南乙怕是捐掉了自己半个身家,且都是署的秦崇君的名字,秦崇君大喜过望,点头如捣蒜:“喜欢!还是小乙好!”
“既然喜欢,那不知可否求驸马恩典,今日宿在小人屋里?”安南乙一边说一边不老实起来,将下巴搁在秦崇君肩上,双手搂了秦崇君的腰。
秦崇君欢喜的紧,连连轻拍他手道:“好好好,不愧是正夫风范。”
安南乙以在公主府附近新买的房屋尚在修缮为由,靠着驸马亲戚的身份在公主府上住了下来,整日在秦崇君面前晃悠,气得白景杉成日打发人去隔壁问那房子何时修好。
经过这些天的打听,秦崇君得知了那位玄末子的住处,差人私下里递了帖子,说有治疗杨驷的法子与大师相商。
玄末子这也正愁这杨驷怎么都治不好,不好给杨家交代,只恨这次迁都,没有机会去寻访以前那些见过男子怀丹的道友。
秦崇君将人约在了一个茶馆的包间,她先假装出一副畏惧正道的妖邪模样,先假模假样地上前迎接,玄末子有意拿乔不应。
秦崇君笑道:“今日我邀大师前来,是要与大师做一番交易。”
“嗬,我玄末子乃名门正道,怎会与害人的妖邪做交易?”玄末子捏着胡子抬眼瞟了一眼秦崇君,只见她穿了件藕合色绣芙蓉的长衫,配真朱色抹胸,下着一条松花绣山茶花百迭绸裙,脑袋上又是珍珠又是金钗,心中早已将她算作那贪慕钱财勾引王孙子弟之流。
“可是良才的病还指望着大师呢,”秦崇君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玄末子正色道:“分明是你害的他,而今又要耍什么花样?”
“唉,这也不是我想的,只恨杨驷此人,朝三暮四,一心多用,平白无故的来招惹我,好时一个一口一个的亲啊肉啊,转眼间就把我抛在了脑后,要去迎娶别人,”秦崇君摇了摇头,捧起手中的茶水轻轻地喝了一口,“我也不想他受这般苦,可是谁让他离心在先。”
“所以呢?你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秦崇君笑道:“大师想要治好杨驷领赏钱,我呢想要给杨家留个好印象,别再把我当妖精看了,这就少不得大师与我美言几句。”
就你这样还想嫁入豪门?真是痴心妄想,玄末子在心中暗笑,面上不改颜色:“就只是美言几句,证明你不是妖邪?”
“就只是美言几句,日后大家在甬州,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都不是凡人,来尘世一遭,当然是要想尽人间富贵,又何必彼此为难,就当是做个朋友了。”秦崇君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小包袱交给玄末子:“治疗杨驷的法子就在里面,大师且照做就是。”
玄末子领了包袱,心中尚有些警惕,先拿自己的徒弟试药,扎了好几回,确认了扎不死人,这才向杨府献宝,说是终于找到了治疗公子的良方。
施针用药之后,杨驷的肚子果然小了一些,尽管玄末子当真是如约向杨家人说,不是什么女子什么菌子精的祸,是公子不小心吸入了某种瘴气所致,可杨驷心底压根不信,还是对秦崇君恨得牙痒痒,要玄末子继续准备一些克制炼化妖邪的东西来。
另一头秦崇君自从与玄末子做完交易,便派人偷偷跟踪去了玄末子的住处,再用好酒好肉收买了玄末子的徒弟,原来这玄末子不单骗上面的钱,更是压榨底下的徒弟,三两黄汤下肚,那徒弟便将这些年来玄末子如何用一些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