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餍司的腰牌上冠羊角纹,以卷草文围四方而成,中刻镇餍司三字,腰牌是以特殊材质所做,翻转间流转不同颜色,极俱标志性。
听到镇餍司一词,络腮大汉脸色惨白一瞬,先前嚣张不服的气焰一戳即破,脸色骤变,连连哀嚎,“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无辜”。
“不是你说的,你又没干什么下九流的勾当,哪里需要饶什么命?”。随椿来把腰牌重新放回袖中,皮笑肉不笑道,“还是你觉得,我镇餍司还不配提审你”。
“那我做件善事,送你去戍清院”。
众所皆知,刑侦二司,外镇内戍,各有不同,戍清院以极刑闻名,刑具堆叠如山,手段狠辣,令人发指,是以比镇餍司要恐怖上几分。
民间传言,戍清院内哀嚎痛哭声彻日响遍,每日从院内抬出的尸体在后山垒成了小山,没人认领的尸体长久的扔在此处,后山便成了乱葬岗。
是以路过的一条狗,进了戍清院,也得吐出点东西。
那大汉被人忽悠着入伙,结没几天就给抓了,什么油水都没捞着,心态一起一伏,波动巨大。
一听要被送去戍清院,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破防,也不知哪里的力气,硬是左右扭动着躯体,像条蛆一样弓道程拾一脚下。
一张肥肉横生的脸讪笑着挤成一团,几乎看不见眼睛。
“大人,小的真没犯事,林野幽深,行人难免迷眼走失,小的就是替一些迷路的姑娘孩子们找家”。
在随椿来似笑非笑的眼神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哈哈……找找家…哈…”。
随椿来是牢内常客,没少因游行抗议和身份存疑被关进牢里,她性子乖张不安分,东扯西扯与人家闲聊,多多少少和狱中的人贩打过交道,自然也略知他们脾性。
她心细如丝,看他躲躲闪闪的眼神,便清楚这人知道的不少,胆子不大,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估计从他着手,嘴里能问出点东西。
“叫什么?”。
“王二麻”。
“嚯”,她一改先前态度,弯了弯眼睛,笑容亲切和蔼,一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拉了起来,“王二麻呀”。
男人被提起的后领勒得喘不过气,挣扎间,被抓翻的衣领处露出一点桃红。随椿来眼尖,手快拿了出来。
粉色尖花瓣,五叶。
王二麻还在坚持不懈的求饶。
随椿来挑了挑眉,把他提到跟前,原身天生力大,加上辛勤训练,一百多斤的大汉在她手中,像只弱不禁风的鸡崽子。
“荆州幼女孩童拐卖一案牵涉众多,陛下震怒,下令彻查此事,涉事人员皆已逮捕归案,你们这群地痞流氓又能逃到哪里呢?”。
“拐卖到一个良人,赚的银两可不少”。
她继续恐吓,“听闻为了整顿风气,以表镇吓,此案审讯特意移交戍清院”。
随椿来鼻梁高挺,眼睛大而圆,乖巧又灵动,即使因休息不足而神色恹恹也不折损分毫,此时笑眯眯道:“我朝律令上写着,为首者绞立决,从者发配为奴”。
她歪了一下头,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笑了笑,“莫不是太轻松了?”。
胡络大汉吓得浑身发抖,嘴巴一张一合,颤颤巍巍说不出完整字句,她笑得格外愉悦,慢慢诱导:“但若将功补过,还有余地可说”。
“你们这么横冲直撞,定是有人背后教导,他们藏在哪里”。
王二麻身如抖糠,惊恐地闭上嘴。
这些流棍能勾结外部人贩在荆州潜伏这么久,早便有内部消息网,王二麻这几人便是他们用于转移官府视线,拖延时间用的。
见他支支吾吾不肯说,随椿来收敛笑容,眼神冷下来,一脚踹断他肋骨,“说话”。
男人疼得脸色发白,慌忙点头,生怕下一秒,断的不是肋骨而是头,只是仍不识趣,一张口,又是求饶声。
“藏哪了?”。
她也不急,好整以暇站在他面前,等他说话。
王二麻沉默着不说话。
随椿来彻底歇了想法,懒得多费口舌,想着把人扔回衙门,各种审讯手段在他身上来上一轮,估计没一会,便开口说了。
她不经意瞟过自己曾经拿枪的右手,余光扫过地面,出现一双长靴,视线上移,谢然那张嚣张欠揍的脸映入眼眸。
旁人眼里张扬肆意的谢小侯爷,在随椿来面前却总鼻子不是眼,一副尖酸刻薄的寡夫样,张口就是一股酸味,“哟,楞在此处作甚,跟个呆子似的,我记得你伤的可不是脑袋”。
随椿来笑盈盈,一张口把人气个半死“不如谢小侯爷,你这副做派,还不如伤着脑袋,还有借口可寻”。
谢然没想到软包子似的随椿来能变得如此尖牙利嘴,气得瞪大了眼“随椿来你……”。
随椿来不想和他吵,直接打断“过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