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午休期间,心理室也关了门。
不穿校服在学校游荡会被当作异类盯着看,虽然我的脸皮已经修炼得足够厚,但也不想被当作什么珍奇异兽。
午餐总是要吃的,我往玄关处走去,刚好撞上了从男厕所出来的结城理。他一头蓝色短发有超高的辨识度,他瞥了我一眼后移开视线,往前走了两步后才意识到我是谁,很快转过头来看我,发出了“啊”的一声。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想回答。
“姐姐——?哪里来的姐姐——理,你在搭讪哪个学姐呢!”
男厕所里又走出来了一个戴棒球帽的学生,他看到我后立马眼前一亮,凑上来。
“好漂亮!理,这是你姐姐吗?亲生的吗?给个联系方式可以吗?”
“顺平。”
被叫做顺平的男同学午视了理的无言拒绝,在我身旁上跳下窜。
“嗨美女姐姐,我是2F班的伊织顺平,怎么样你对我有印象吗?我可是个超级大帅哥!”
“顺平!”
结城理一巴掌把他拍到旁边去,抓着我的手臂就一路往楼梯上跑。等到了天台,学生才少一点。
“你的朋友还挺,”我找出一个形容词,“活泼的。”
“你别管他。”理露出了一点郁闷的表情,“他一直都这样,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没关系的。”
他顿了顿,逐渐松开抓住我手臂的手。因为过长时间的紧握,上臂的衬衫上出现了几道软绵绵的折痕,被他隔着衣服碰触过的肌肤离开温热的掌心,几乎瞬间感受到一阵寒意。
结城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问:“你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刚打算去买点面包,就撞见你了。”
“我也还没有,我去给你买一点。你没有穿着校服,太招摇了。”
我从钱包里捡出一张印有樋口一叶的五千円纸币,递给他。结城理也不见外地接了过去,往楼下走。
现在是樱花树盛开的最终阶段,粉红色的残花败叶落了天台一地,还没有人来得及打扫。从月高的天台往远处看,可以清晰看见蔚蓝的海洋,在海湾急行的列车,时不时还有白色的鸽子从头顶飞过。
天台门开了,我以为是结城理。
“这么快吗?”
转过头一看,才发现是今早遇见的那个风纪委员。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过来的,神色有点五味杂陈,上扬的吊三角眼让他天生就一副让人不耐的自大模样。
他扭捏了半天,最后以这句话为开场白:“今天早上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本该说一句没关系的,但是看见男高中生这副头高于顶又别别扭扭放下自尊道歉的样子很有意思,于是我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
“喂…!今天早上还这么好说话,现在怎么一句话不说了!”
看差不多把他惹毛了,我才开口。
“没关系的,我以前也曾经任职风纪委员,我知道你的工作。这是你尽忠职守的表现,你做得很好,以后也请继续加油。”
“那,那是肯定的,维持规则和秩序可是我的工作啊。”
“我今后在月高就职心理助教一职,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
“我知道了!”
风纪委员丢下这句话和一个作为道歉礼物的便当后就快步走开了,活像后面有鬼在追。他打开天台的门的时候刚好撞见结城理,两个人点了点头,就错身离开了。结城理走过来问:“他来找你吗?”
我点了点头。
他手里提着装有炒面面包的塑料袋,视线停留在隔壁被塞过来的便当。
他又开口问:“姐姐认识小田桐吗?”
“原来他的名字是小田桐吗。”
“嗯,学生会的成员。”
理很自然地把那份便当挪开,坐在我隔壁。
“两天后,我会来月高当心理课的助理教学老师。”我跟他说,“如果你在课堂上看见我,也不用太惊讶。”
他点点头:“这样啊。”
理分给了我一个香喷喷的炒面面包和一瓶橙子味芬达,他自己则拿着一个螃蟹形状的面包,看起来很可爱。
“那个,便当……”
结城理正在给自己戴耳机,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疑惑。
“那个便当,你给他钱了吗?”
“没有啊。”
“你给我钱了。”他把右边的耳机挂上,很理所当然地说,“这份是我买的,吃我的吧。”
有时候我真的跟不上结城理神奇的脑回路,这就是电波系吗。
不过月高的面包做得确实很好吃。
吃过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上课铃就再次响起。我要下楼去找心理室领取新制服,结城理也和我道别,回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