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我们会、会死掉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阴影不攻击我,就好像我也是它们其中的一份子。
我正打算开口回答,就听见了人的交谈声。冷淡平静的嗓音,尾音微微拖着一丝延长,像是漫不经心也像是没睡醒。我很熟悉。还没等我想起来这是谁的声音,山岸风花已经鼓起胆子从藏身处走出,问:
“是有人在吗?”
我跟在她身后看过去。
深蓝色头发像黑暗中一撮升起的火焰。背后的巨大时钟透出孤僻诡异的绿光,他穿着制服外套,衬衫的蝴蝶领带打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把平时不会出现的冷兵器短剑,腰间别有枪套。我听见了他熟悉的声音,看见了他熟悉的面孔。
“——理?”我不可置信地喊出他的名字。
*
现在情况已经无法用水土不服导致的精神异常来说服我自己了,我和结城理和一众学生在这座名为塔尔塔罗斯的阴森建筑里奔跑,他们以用枪向自己脑袋射击的方式来与那些阴影战斗,我无法理解,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事情。
比起这个一天之中的延长、属于阴影的时间的存在,我更震惊的是结城理竟然作为队长带领同学校的队员在这里活跃、战斗。大人们这个时候都去哪里了,怎么每次拯救世界都要靠男高中生?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我觉得我的偏头疼又犯了。这个名为SEES的特别课外活动部中,年纪最大也是最成熟的三年级学生桐条美鹤开始向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什么shadow啊,什么无力气症状啊,之类相互关联的东西。我在听,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是左耳进右耳出。在顺平问及:“这是怎么回事,理的那个姐姐竟然也有适应性吗?”时,桐条美鹤也罕见地陷入了苦恼的沉思。
最后,她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情要上报给理事长处理。”
听到几月修司的名字我的头疼更厉害了。就像是山岸风花的直觉可以救活她自己一样,我的直觉是几月修司迟早会害死我。
今晚在经历完营救行动、回一楼大战巨型阴影后,影时间终于结束了。我们出现在月高门口的大街上,夜晚樱花的残叶落了满地,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的微光。一群喘着气的高中生和我站在寂静寒冷的夜里。
他们吵吵闹闹的(主要是那个叫顺平的家伙)在讲话,桐条美鹤在计划着清理宿舍三楼的房间让山岸风花入住,风花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结城理走在我身边,有些相对无言。
他今天令我觉得很陌生,无论是冷漠的话语和神情,还是狠厉战斗的动作,都令我无比陌生。
现在想来或许现在才是他最真实的状态,白天的人畜无害和电波只能算是非常表面、浅显的伪装表征。而我却没有留意这么简单的问题——已经八年过去了,结城理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在我眼里他一直是小孩,自然也一直没有变过。然而事实却不是。
一行人走到岩户台商业街,我打算和他们分道扬镳,结城理却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他送我回家。他的队员们离开了,而我的脚步却没有动。
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商店已经全部关门,街上空无一人,只剩下夜风吹拂塑料袋发出的哗啦声响。
沉默了很久,最后我开口:“回去休息吧理君,不用送我了,你今晚也一定很累了。”
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以为你会有问题要问我。”
“问你什么?”
他沉默了。
我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变得高昂起来:“问你怎么会参加这个奇怪的团体吗?问你怎么会觉醒那个什么persona的力量吗?问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我想了一路,我觉得我没有资格问。因为我从来都没真正关心过你。”
“……对不起。”
我突然间就被这句道歉击倒了,我沉默着,一点一点将凝聚在胸腔的那口气吐出来。
“抱歉,我不是在朝你发火,只是我想不明白……”我顿了顿,“像我这种没用的大人,遇见理解不了的事情就会发火。真是非常抱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我的错。”
结城理忽然走近我,拍了拍我袖子上沾染的塔尔塔罗斯的灰尘。
“两次了。”他说,“你已经跟我道歉过两次,也说过这句话两次了。是你的错又怎么样,我不能道歉吗?”
“……”
“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很恐惧,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觉得一切都变了,连同我在内。但是姐姐,我是不会变的。”他抓住我的袖子不肯放手,“我加入SEES是因为他们邀请过我,我同那些怪物战斗是因为我可以做得到……姐姐,你不要生气。”
“你清楚我为什么愤怒吗?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爱惜你自己。”
“我知道。”
这下我真被他气笑了:“你什么知道,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