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南。
“温姑娘,前几次处理外伤你也都看了,重点也差不多熟悉了。
这兄弟伤口不深,就当是让你练手——哥们你没意见吧?”
躺在病床上脸上开了个小口的青年忙不迭挥手,就差没把患处弄得二次出血,
“怎么会,温姑娘帮我处理伤口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介意。”
身着简单医疗服饰的温瓷口罩上的眼眸水光潋滟,
她轻柔一笑,
“创伤处如果有刺痛告诉我就好,我还不是很熟悉,别耽误你们日常出任务…”
坐在她身边教学的成年医生指着伤口处为温瓷讲解着重点,
她手不抖眼不花聚精会神动着仪器,引来身侧伤患频频侧目,
“诶诶…哥们你别看了,再看眼珠子掉出来了…”
“靠,你不也是吗?滚一边去,别耽误温姑娘正事!”
“嘿,你小子还来劲了,看我不好好…”
正当旁边两床人闹得不亦乐乎时门口突然传来阵轻巧的脚步声,
槐舟从门口弹出头来,
不太自然紧紧鸭舌帽,
“小白花…”
温瓷没有贸然回头,一板一眼忙完手里活计,
看着面前男人脸上还是有点瑕疵的伤口微微皱皱眉头。
众人不明所以齐刷刷熄了声,
扭头望向这个不速之客。
温瓷深吸口气,
低头看眼男人脸上的伤口,
“怎么样?还刺痛吗…”
男人受宠若惊,
“额…没有没有,温姑娘处理得很好,对…很好。”
温瓷微微点头,
没回应少年的感谢,
转向身边医师,
“老师,我有点自己的事,要先出去一下。”
医师看看门口瘦得像影子一样的槐舟,
又回眼扫过温瓷,神色莫名点点头,
“你去吧,这边最近不太忙,你想学东西随时过来。”
“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快去吧。”
温瓷走到门边施施然褪下身上医师装扮,
当她褪下口罩露出脸颊上那层薄汗时槐舟本能侧开目光。
但温瓷远比她要直接,
“你找我?”
“嗯。”
槐舟错过温瓷面庞冷眼扫过看戏的一众伤员医生,
大家不明就里,生怕惹上什么麻烦,齐齐回过头来。
温瓷没有忽略这些细节,却也没深究,
只轻轻柔柔一句,
“找个地方吃饭吧。”
槿南临海,临一片没什么生机的海。
这年头居民都很有自知之明,
陆地上尚且危险,
空旷海面更成了无形棺椁,
张开血盆大口,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海风潮湿,水面微深,
像下一刻就要从中跃出什么野兽。
但灾变后除了粮食,就数聚居地的土地值钱。
这儿还是开了一家小酒馆,
老板是个四十左右的大姐,
说起话来嗓门很大,
听说是死了丈夫,好在小孩没事。
她也没嫁人,就这么空荡荡守着这片海。
“温姑娘,又过来照顾俺家生意啊!”
“嗯。”
除却工作需要,
温瓷其实不太爱自己挑衣服,
她身上仍旧是从涔边带回来那件高领毛衣,
边角有些陈旧了,显得很没有生气。
槐舟随她指引坐在小摊对面招待客人的座椅上,
左右张望后很惊奇,
“槿南现在都有餐馆了?”
“也不算吧,我来的时候听说这里会做饭的人不多。井予有公事要忙,也不能天天待在后厨。
包括这大姐在内的一部分人自告奋勇包揽了做饭的活,一来二去大家也会匀一些自己的东西给大姐——说是小吃摊也对。”
四眸相对,温瓷主动笑笑缓和气氛,
“槐舟,我怎么感觉你好紧张啊?”
“啊…”
槐舟下意识拉下鸭舌帽,
眼眸闪躲左看右看,
“有吗?没有啊,可能就是刚到这有点不太习惯,你知道我…”
“噗嗤…”
还没等槐舟想出理由,
温瓷没忍住笑出来,
一双眼眸弯成月牙,随嘴角勾起,
“你刚刚好像个刚从自己洞口探出头的地鼠,左摇右晃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