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峥没有被她三言两语弄得紧张,
他只是略微挑挑眉,
“如果真如你所说,京兆统治局在镇北关面对的是这样一个恶性组织。
那他们为什么非要入境呢,要知道现在全世界都笼罩在灾变阴云下,境内境外环境上根本没什么区别,他们来这…图什么?”
秦钦轻抿微微干涸的嘴唇,
“据我推断,他们应该是想要境内的某类东西。”
丁峥觉得好笑,
“据你推断,合着你说了这么多…只是给我讲了个故事和你的猜想,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么。”
他表面漫不经心晃悠着权杖,
秦钦顿觉胃里翻江倒海,
一个没留神,
她呕出好大一口鲜血。
“所谓的秘书长是吧,中央当然可以不和我托底,空手套白狼——相对应的,我也可以不给中央留情面,把你的脑袋送回京兆。
你说说,如果那群被你压住的墙头草见到你死了,还不会心甘情愿靠在京兆统治局的大旗下?”
秦钦抹去唇边淡淡一抹血迹,
“丁局长,你很清楚我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说谎,但凡中央有拿的出手的探查力量,我绝对不会寄希望于你。”
丁峥听她这话来了兴致,
他站起身走到这位女军面前。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京兆都空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看不上我的涔边吗?”
“丁峥,你太骄傲了。骄傲到近乎刚愎自用的地步,如果你击溃了外敌,谁能保证你不会借机架空统治局…”
“可你还是选择了来游说我。”
丁峥没有理会她直呼自己全名这件事,
用权杖轻轻砸了下地板,
“为什么?”
“直觉。”
秦钦轻笑,
“不怕你笑话,我们当兵时间长了。看人还是有一手的,你或许表面上还是那个【王】,但内在的某些东西——从你重建法治那一刻就改变了。”
涔边京兆两座境内大城的目前话事人聊了一夜,
没人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但第二天秦钦风尘仆仆出了涔边外围,
士兵们目送她离开,神色各异,
“你说…丁局为什么不动她?”
“怕京兆,不至于吧。京兆那头好几次异能者闹事都没出像样的结果呢…”
“少议论丁局的事。”
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走到人群中央的兜帽青年,
关纵吾目睹秦钦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眼底神色隐晦,
“世道乱了,能人也多了。偌大一个京兆虽然走了不少人,英杰还是有。”
听他这话手下一个士兵不大服气,
“胆子大算什么本事,我搞探查,一个人走好几千米…多少尸兽在身边我都不怕。”
关纵吾却只是冷笑,
“尸兽肉体再怎么强大也只是畜生,真正难以捉摸的是人心。就算你也能胆大到千里赴会,你有把握说动丁局吗?”
“这…”
士兵们试探着往他那看了眼,
“纵吾,你的意思是…丁局长听了这姐们儿的建议?”
关纵吾转过身,
望向明殊塔顶层窗边俯瞰的身影。
那个【王】居高临下,
身周空气寒冷如冰。
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但关纵吾清楚,
那种神情只存在于丁峥做出重大决策前。
上一次,还是扩张涔边。
槿南。
小吃摊上,哨兵挑了一口汤面,
神情严肃嚼完才开口,
“井老大,最近涔边那头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井予没想到这位忽然在饭桌上提起公事,
倒也没觉得不妥,坦然接话,
“…他们入侵咱们的领地了?”
“没有,恰恰相反。原先涔边用于防备我们的哨点都被裁撤了,我们的人又冒险深入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没看到他们的官兵…就好像他们主动把地盘让给我们一样。”
井予微皱眉头,
转向坐在她身旁的四儿,
“这什么情况,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四儿眼见她投来目光,也停住筷子,
“我们与涔边情报往来也全线停止了,但这是常有的事,涔边那头时不时就会封锁情报一段时间——我猜是便于他们中心头头脑脑讨论后进行下一步决策。”
“这次情报输出停止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