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仿古小吃街,一到夜晚就人声鼎沸,摩肩擦踵。小吃街的尽头,有一家“胖妈烧烤摊”,位置偏僻,装修简单,加上老板娘胖妈本人貌若无盐,人如其名,所以相比其他几家烧烤摊的生意总是差许多。
但正是因为这点,这家烧烤店比其他地方清净不少,没有乱发酒疯的喧闹,也没有吹牛打屁的聒噪,加上味道不错,食材干净,反倒成了梁舒和宋昂吃夜宵的固定场所。
梁舒先到了,和胖妈打了个招呼,便坐在店门口的那张桌子上,点了老几样。
十分钟之后,宋昂穿了个短袖,肩膀上搭了件运动服外套,吊儿郎当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
“穿这么少,不冷啊?”梁舒正啃着一串鸡翅,囫囵着道。
宋昂笑着拖过一张塑料凳,就坐到梁舒的对面,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烤鸡心就吃起来:“哥们身体好,还能怕冷?看看哥们这臂围,最近又涨了,这不得穿个短袖秀一下?”
“今天没出警哦。”梁舒问道,“不忙?”
宋昂摇头晃脑:“对啊,今天基本上都在办公室坐着,正无聊呢,刚好你喊我吃夜宵,那是马不停蹄就来了。”说着上下打量了梁舒一眼,“咋了,看起来情绪不高啊,本帅哥在你面前让你大饱眼福,还愁眉苦脸干什么?”
梁舒被他逗笑,抓起一旁的饮料假意要泼他:“你少自恋了行吗?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烦着呢。”
“我就说嘛,没点烦心事,想不到本开心果。”宋昂又拿了串猪腰子,咬了一口,一脸傲娇。
“是啊,你多牛啊,看到你,烦恼都少了一半了。”梁舒忍不住笑着顺着他说。
宋昂凑过来,一只手撑着桌子道:“那怎么,来点酒?聊聊?”
梁舒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开车了,喝不了酒,你还交警呢。”
“这年头还愁代驾叫不着?”宋昂一脸嫌弃。
“我爸妈这几天也住在家里,喝了酒回去,会被骂死吧。”梁舒还是摇了摇头。
“小梁同学。”宋昂一脸正经,看着梁舒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烦恼吗?就是因为你太紧绷了,知道吗?”
“哦?”梁舒示意他继续说。
“人呢,不能活得太紧绷,太给自己定许多条条框框,把自己捆住了。你得松弛一点,跳出从小到大,周围人给你定的规矩,就为所欲为一点怎么了?就喝醉了回家能怎么?”宋昂伸手,让胖妈拿了六瓶啤酒,“你三十了姐姐,不是未成年,什么都要考虑会不会被爸妈骂,跟个小学生一样。”
“滋”,啤酒瓶盖被撬开,发出悦耳的声响。
宋昂不等梁舒反应,就把她杯子里的汽水一口喝光,然后倒上了啤酒。
满满一杯黄澄澄的液体,表层绵密的气泡顺着杯壁往外漫延,看得人眼馋。
“还得是你啊。”梁舒拿起酒杯,嘴角的笑意已经弥漫到了眉梢,看着宋昂夜风里凌乱的短发,和眼角透露的如同野狼般的狡黠,觉得此情此景中,没有不饮一杯的道理。
梁舒仰头,一口气把啤酒喝尽,冰凉凉的液体沿着喉管一路向下,一种畅快和舒爽油然而生。
宋昂又将她的杯子满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杯笑意盈盈地看着梁舒:“上次和你喝酒,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吧?那会你快结婚了,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喝酒。也就我,够哥们,十二月份多冷啊,还出来陪你喝了一夜,没给冻死。”
梁舒大笑道:“是啊,我记得喝到最后,胖妈赶我们都赶不走,两个人走路跟飘似的,差点磕死在马路牙子上。”说完跟宋昂碰了碰杯,又一仰头饮尽。
“那会我压根想不明白,结婚这么件喜事,怎么就能让你边喝边哭,在我耳边念叨一夜,活的没意思。吓得我死命劝你,给你讲笑话,结果都不好使。”宋昂也喝了一杯,拿起牛肉串啃了一口,“就你那死样,吓得我恐婚到现在。”
“你得了吧,又装起来了。”梁舒拿过酒瓶,倒了满满一杯,“你哪里是恐婚啊,你是想给每个妹妹一个家。”
宋昂笑出了声,一边拍着大腿,一边要跟梁舒碰杯,发出清脆的玻璃撞击声。
酒过三巡,梁舒感觉脑袋已经有一些晕晕的了。她本就酒量不佳,加上喝得太快,只好放下杯子,吃两口烧烤压一压。
“所以你这次,又是为什么烦呢?”宋昂终于又把话题饶了回来。
梁舒苦笑了一声,把最近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宋昂。
本来听到梁舒和许照的事情,宋昂眼睛亮了一下,刚想说,乖乖女也有违背道德礼法的时候,又听到方明宇出车祸昏迷未醒,话头噎在嗓子眼,说不出来,后面知道许照半夜三点去医院找梁舒,吃惊地啃了两口牛蹄筋。
“老宋,你说这都什么事啊?”梁舒皱着眉头,开了一瓶啤酒,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一口。
宋昂也跟着叹了口气:“你悠着点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