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行,你知道我有多忙不?我身上烟味不重吧?刚在单位抽了几根,昨天值班就睡了三个小时,贼他妈累。”宋昂打开梁舒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一边打开车窗,一边把手里的烟屁股丢了出去,“多大事啊,火急火燎叫我出来。”
梁舒面无表情,把方明宇的手机递给了宋昂,自己则拿起中控台上的烟盒,抽了一根点上。
宋昂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抽烟的吗?”
“你先看看他的支付宝账单。”梁舒把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只感觉有些呛人,忍不住咳了两声。
“学什么不好学抽烟,是什么好事吗?”宋昂啰嗦着,低头翻看着手机,“四月四号水云天休闲会所消费两千,三月十八号养生足疗店消费一千一,三月二号水莲亭苑消费三千二,二月十七号…这什么情况啊,嫖了?”宋昂越念越不对劲,扭头看梁舒道。
一口烟雾从梁舒口中吐出,立刻飘散,梁舒冷笑了一声:“做了不少项目吧,要不然也花不了这么多钱。你对这些比较了解,我怕我判断错误,所以让你帮我看看。”
“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也嫖过呢。”宋昂贱嗖嗖道,“你老公挺舍得花钱啊,这一个月两次,能花掉我半个月工资。他又不是没老婆,需求这么大吗?”
梁舒皱着眉瞪他道:“说什么呢,我跟他都半年没亲近了。没想到他平时看起来老实本分,踏实勤奋,背地里居然在外面找小姐。四月五号那天,他从上海赶回来,说是给我过生日,谁能想到他前一天还能有闲情逸致,在会所消费两千多。”
“不是,你们半年没那个了?”宋昂一脸震惊,“难怪你提离婚呢,是不是他不行,比不上你那个器大活好的前任?”
“你有没有正经话了?”梁舒本来一本正经地说事,没憋住被宋昂逗笑了,“只是我单纯不想,我又不爱他。”
宋昂啧啧道:“那难怪他要去会所消费呢,你这不是让他守活寡吗?”
“你往前面翻翻,最近一年,他隔三差五地出差,借着出差的机会嫖。”梁舒没理他,看着账单有些犯恶心,“他不嫌脏,我还嫌他脏呢。我过几天就去医院做个彻底检查。”
宋昂翻阅着,摇着头:“太离谱了吧,他干了这么多回,你一次都没发现?他就毫无破绽?你和他哪里是夫妻啊,像俩合租的室友。他出差,晚归,不明消费,你都不知道?不过问?”
梁舒把烟按灭在中控的烟灰缸里,烦躁道:“真把我恶心死了。他哪怕出轨找小三,都好过出去找小姐,不怕把病带回家?”说完突然一阵干呕,扒着车窗,把脑袋伸出去透气。
“哎哟,你没事吧?”宋昂见状,连忙拍了拍梁舒的背,帮她顺气,“现在发现这个其实对于你是好事啊。本来你提离婚,拿你不爱他作为理由,显得你薄情寡义不知好歹。双方父母肯定都把矛头指向你,周围舆论也会对你不利。现在你拿着他这个丢人的把柄,别说离婚了,让他净身出户都行,他爸妈退休前也是干部,他自己又在国企,得多看重名声啊。他们都得求着你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梁舒喝了口水,好不容易把那股恶心劲压了下去,开口道:“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我实在也不清白。方明宇出事前,已经知道我和许照有联系了…”
宋昂拿起梁舒的水杯也喝了一口,挑了挑眉道:“那他有证据吗?他口说无凭,你这手机里的可是铁证如山啊。”
梁舒听完,沉吟了片刻,笑了笑道:“走,请你去吃日料。”
初夏的阳光算不得灼热,撒在身上,有种奇妙的温暖。医院草坪上,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放着风筝,撒着欢地跑着笑着,周围大人的悲喜都与他无关。
梁舒推着方明宇的轮椅,带着他下楼散步。即使已经二十几度的天气了,方明宇身上仍然盖着毯子。
“医生说,再过一周,我就能出院了。”方明宇看着绿油油的草坪,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小舒,我知道你和爸妈,在我出事这段时间都很辛苦,等我恢复好了,我们一起去西安旅游,好不好?”
梁舒将轮椅推到草坪边缘的一张长椅旁边,固定好轮子,自己坐下,叠起双腿,靠着椅背看向远处:“再说吧,我可能没时间。”
方明宇看了梁舒一眼,道:“请个假嘛,你们领导不会为难你的。离暑假也不远了,你爸妈都有空,我们一大家子一起去旅游,多好,纪念一下我的死里逃生!”方明宇一脸兴奋。
香樟树的枝叶将阳光筛得稀碎,散落在梁舒的发丝、鼻梁和肩头。梁舒将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别在耳后,回避着方明宇的目光:“我不想去。”
方明宇显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了句:“为什么?”
梁舒皱起眉头,有些烦躁,舔了舔嘴唇道:“你能不能别再跟我装傻了,你明知道是为什么。我之前的决定,不会因为你出个事故,就改主意的。”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