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道,“一个人在国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虽然说起来,我爸每个月打给我的钱都很充裕,但身在异乡,总有一种无处安放的孤独感。”
梁舒握着温热的杯身,侧过脸去看叶白。他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高中生模样,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露着光洁又饱满的额头,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倒和他的精英气质不太匹配。
“不是说高芸芸和你一起出国了吗?”梁舒问道,“你的消息我还是从高中同学那里得来的。”
“那会儿我妈刚去世,我爸就急着把我送出了国,倒也不是我故意和大家断了联络,只是我那会儿心情很差,又刚换了环境,实在没有精力。”叶白靠在椅背上,神情淡然,“芸芸是在我出国两个月之后来的,她的学校离我有点远,所以说,虽然我们都在美国,但也和异地恋没什么区别。”
“她家也就普通家庭,能为了你出国念书,一年学费生活费那么多,不容易。看得出来,高芸芸对你是真的认真啊。”梁舒道。
叶白想到哪说到哪,在梁舒面前,他丝毫没有拘谨和生疏:“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因为妈妈过世,每天浑浑噩噩,书也看不进去,课也不好好上。她每个周末,坐几个小时的火车来找我,帮我打扫房间,做好吃的。我不想出门,她就硬拉着我出去散步。我彻夜打游戏,她就默默地陪着我。我头不梳脸不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自己看着都恶心,她还能耐心的帮我洗头吹干,甚至洗澡搓背。她不像是我的女朋友,更像是替我妈妈在照顾我。”
梁舒皱着眉头,感慨道:“这得有多爱,才愿意为你鞍前马后做这些呢?”
“所以后来每每回想起那段时光,我都会觉得亏欠她。”叶白低着头,“因为她对我无条件的纵容,导致我时不时地对她发脾气。我并没有懂得什么是爱,所以在被爱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
梁舒看气氛有些down,忙笑着道:“这话说的可以写成歌词了。”
叶白抬头笑道:“一说起这个,我就絮叨起来了,不好意思啊。”
梁舒摆摆手道:“后来呢,谈了这么多年,你们应该修成正果了吧?”
叶白抬起了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迎着太阳的方向,想抓一捧初夏的光芒。
梁舒看到了他空空如也的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