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中叹气,但面上可不能显出一分一毫的怯懦来。
她刚张口,又听一人附和道:“觅儿说错了,应该是武安侯府家的义女,目前还算不得小姐,让姑娘听去恐怕心里也不好受吧?”
何苏觅恍然笑道:“是我唐突了,姑娘可别见怪。”
还真是来找茬的。
沈云降倒不介意他们话里话外的贬义,只礼貌道:“不见怪。没什么事的话,我还得回去看书。”
“等一下。”
那人脸色变了变,狐疑道,“你不认识我吗?”
沈云降问:“我该认识你吗?”
她的印象里没有这样嚣张跋扈的人。
何苏觅“蹬蹬蹬”上前几步,盯着她道:“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那几人的身量都比沈云降要高些,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看着像官家小姐,这凶神恶煞的架势一摆出来,寻常人家的孩子早就哭了。
但沈云降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镇定自若的与她拉开距离,斩钉截铁道:“不记得,也不认识。”
“胡说八道!你不记得那日对我说的话了?”何苏觅咬牙切齿道,“你不记得了,一句‘不记得’就一笔勾销了?”
沈云降静静看着她那张五颜六色的脸,恍惚间好似记起了什么。
“想起来了,”她突然道,“你就是那日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吧?”
就是她没忍住怼了一句的那个姑娘,没想到都过了七日了,这姑娘还惦记着。
原来这七日里也是有人日日念着她的。
她想,觉得被人惦记的感觉还挺好的。
何苏觅矢口否认:“什么背后嚼舌根呀,说邬施礼的又不止我一人,你干嘛只记得我?”
她又摇摇头,道:“不对,我叫你来是让你给我道个歉的,你空口无凭污蔑我,我只让你道个歉算便宜你的。”
沈云降笑得平和:“那你认错人了。”
“我记得的是有人在背后说我二兄的坏话,我不忍二兄受到如此非议,这才出面阻止的。按理说,我才应该是被道歉的那个。”
她躬身福礼,“我还要看书,容我先走一步。”
她头也不回的往空草地外走去,刚要拐弯,那人喊住她。
“你这样维护邬施礼,他知道吗?”何苏觅缓缓道,“为了自己的处境小心翼翼讨好别人,你还真是……”
“挺可怜的。”
*
邬斯衡已经很久没来过南院了。
这日孟夫子要使唤人去南院拿些物件,本来没他什么事,但他还是揽下了这差事。
与他同行的还有关家的大公子,关寄舟。邬谌有意与关家交好,邬斯衡便要做做样子,与他亲近些。
马车上,关寄舟谈起前些日子南院发生的事。
他关心了一句:“子凛现下还好吧?”
邬斯衡随口道:“他很好。”
关寄舟想起传言:“听说令尊收养了一个孤女,也在这南院里?”
这事到底在大街小巷传开了,邬斯衡没打算继续瞒着,忽地记起这关寄舟或许是见过沈云降的。
于是他没回答,转而问起了关寄舟家里的事。
到了南院大门,邬斯衡一改往日的雷厉风行,步子很慢,对关寄舟道:“你可以去看看你妹妹。”
关寄舟忙摆手:“正事要紧,我们还是……”
“无妨,我一人去华清堂就好。令妹年纪小,还是多照顾些比较好。”
关寄舟:“啊……”
平时怎么没见这人这么关心他妹妹?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去了另一边,陪陪妹妹也是好的。
邬斯衡向华清堂的方向走。
据他了解,沈云降和他妹妹的学堂应该在东西两边,只要支开关寄舟应该就遇不到了。
邬斯衡没去北院前,在南院也是受尽倾慕的对象,尽管他为避人耳目走了偏僻的路,还是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一传十,十传百,众人都出来看那抹穿梭在橙光绿影里的挺拔身影,玄黑的氅衣微微鼓起,里侧的衣袂翻飞间黑白交错,漂亮得像是融入了山水画。
邬施礼也听到了邬斯衡来了的事,在家天天都能碰面,他犯不着去凑这热闹。他一转头,却发现旁侧的位置空空如也。
*
沈云降其实也为“可怜”二字愣怔了一瞬。
她确实可怜,但却不是因为邬施礼。
何苏觅扳回一城,笑道:“你看,邬施礼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维护他,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你做的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沈云降懒得再辩驳,也并不想为邬施礼说话,就像他说的,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也不存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说法。
就算邬施礼与她说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