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前先得把自己精气神捯饬足。
就犹如美味的佳肴和悦耳的音乐一样,能让人止步,给人留下好印象。
这样才能让人重视自己,办成小事。
每件小事都办好,才能水到渠成,进而办成大事!
潜移默化,滴水成渠,这就是道!
不过,陈大庆压根没打算办什么大事。办点小事,养活一家人就行了。
“咔嚓咔嚓。”十多公分的长发从陈大庆脑袋上,像雪片一样纷飞落下。
“大哥不好了,家里进了小偷。”
小光咋咋呼呼闯进来。
陈大庆左右偏头,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嘴里懒懒说:
“家里没啥可偷的,进了就进了吧。”
“俺爹买给娘的洋脸盆不见了,娘急哭了。”
“啥?还哭了……”
陈大庆剪刀停滞在半空,没想到一个半旧的搪瓷脸盆,竟然让王大娘伤心如此。
这可坏了,他该如何向王二芬解释呢?
“娘现在哪里?”
小光说:“在屋外骂贼娃子呢!”
“……”
陈大庆放下剪刀,快步走到堂屋,果然看见王二芬站在篱笆门口的村道上,情绪激动,跳着脚的骂贼娃子。
“哪个没娘生没爹教,绝门绝户的业障,跑到俺家偷洋脸盆?娃他爹留给俺最后一件脸面货啊,都叫业障偷去了,不要俺活了呀!”
二婶娘从屋里出来,问:“大庆娘,咋回事,你在骂谁呢?”
已经上炕准备热身睡觉的陈土埂,也披上棉袄出来看热闹。
问王二芬:“表婶娘,你骂啥业障啊?”
“俺的脸盆被贼娃子偷了,脸盆在谁家就骂谁!”
王二芬情绪激动,说完又拍着两条大腿大喊:
“业障啊,你偷俺家脸盆,就是个芝麻地里长黄豆,玉米地里长甘蔗,西瓜地里长冬瓜。杂种晓得不挖……”
陈大庆尴尬得脚趾抠地,只想地上裂条大缝,好钻进去。
可是不能钻啊,要是让屋后整整二十口子人的一家之主陈卫树,听见王二芬骂他是业障,是杂种,那可惹大麻烦了。
这个时候,万不能让陈卫树跟他家结仇。
要是结上仇,小母鸡搞不到,搞不好搪瓷脸盆这个本金都会蚀掉。
陈大庆闭闭眼,一横心,把脸皮抹下揣兜里。
硬着头皮过去,不由分说拉着王二芬的大胳膊就往回拖。
王二芬正在火头上,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一把甩开她大儿,站定村道就不动。
嘴里还骂:
“俺家脸盆如果是个新的还能换五斤猪肉,一个旧脸盆也舍得下手?!说你业障都是轻的,你就是个断子绝孙的龟孙……”
完了,业障杂种还不够,八个大娃的爹,五个小娃的爷爷,陈家家主陈卫树成了王二芬的龟孙,陈大庆的龟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