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陪着母来到前院的桃树旁,还别说,这桃树桩已经发了五六条新枝,虽然才一二尺长,却是压满了桃花。
“记得那年桃树被雷击,是在六月,当时笮族来了五六百人,攻破了城门,也幸好那一声雷电,劈死了带头的笮人,才吓退了他们,哪知第二声雷就炸了这棵桃树。”
这事文君记得,以后的这三年,笮族只是小打小劫,不敢兴兵来犯,没想到这次竟然来了上千人。
笮人个个使用大砍刀,善弓箭,勇猛异常,临邛居民吃了不少亏。
文君说这次不怕那些笮人了,兵丁加上我家上千奴卜,还有临邛壮年,足有三千人马,还有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公子小姐们,定能大获全胜。
一会儿,家奴来报,两军已在葫芦湾撕杀起来了。
是的,相隔七八里远,这里也能听见战鼓的声音。
“这是王县令在擂鼓。”
去年县里举行演习,卓文君听过王县令擂鼓,这轻重,这节奏比演习时还要重还要快。
“不知那司马相如如何了?”
卓文君突然冲口而出,一下掩住嘴。
“司马相如?”
母亲一副猜疑之色,盯了盯卓文君。
“我是说他一个文人也跟去了阵前,确实勇气可嘉。”
“嗯,确实是个好后生。”
未过一刻钟,又有家奴前来报信,说县尉战死,身中五箭。
县尉是临邛县最高军事长官,他都战死了,那军队还能打吗?
“侍琴,取我剑来!”
“君儿,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前方那么多男人,哪轮得上你?”
卓文君不管母亲劝说,披了红斗蓬,接了剑,大步往外走。
“侍琴备马!”
侍琴忙去牵马。
“小姐岂慢动身!”
见一人飞驰而来,他是钱粮总管王喜,卓家最信任的人。
“小人奉老爷之命传话,前方战斗激烈,老爷已命卓超大公子帅各家公子们奔赴战场,连丁婆婆、孙鞋匠都去了,城内空虚,特命小姐在家保护夫人,不得外出!”
卓文君一听,可说是武功高强之人己倾巢而出,丁婆婆孙鞋匠向来是临邛压阵脚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派出去了,可见战场上之惨烈。
王喜刚转身,又一家奴前来禀报,依政县的柳公子小腿中箭,被笮人掳走了。
卓文君一听,飞身上马,连懂妖术的柳公子也让人捉了去,那其余之人岂是对手?
“君儿下马!你不要母亲了吗?”
夫人一声大喝,卓文君一回头,看着眼前这些丫鬟老妈子们,只得跳下马来。
葫芦湾。
卓超率公孙揽月等人飞马赶到,各各挥动武器杀入阵中,想那些以守猎农耕为主的笮人,怎是他们的对手,一个个如砍瓜切菜般。
忽听笮人中有人高喊“吉迪山鹰来了!”
“吉迪山鹰!”
这一喊,笮人们起声哄,边战边退。
吉迪山鹰与黑狼挥舞弯刀,后面跟着两个丫鬟,亦是手拿弯刀,跃马在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笮人一见牛角帽察尔瓦,吓得转身就跑。
卓文君披着红色斗蓬,左手按剑,站在大门口张望,忽见王喜再次来报。
笮人已经败退,请夫人小姐宽心。
卓文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忍不住问:“司马公子可安好?”话一出口,马上又补句:“所有公子小姐们可有伤者?”
“目前尚不清楚。”
半个时辰后,果见县令率众人回城,城内百姓一齐涌向城门,迎接战士们凯旋归来。
卓文君一眼就瞧见了司马相如,然后是各位公子小姐和仆从们,见大家皆无折损,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这些人都是因自己来的,只苦了那个柳无忧。
各路人马安顿好,已近撑灯时分了,一统计,阵亡五十余人,伤近百人,笮人也扔下两百多具尸体。
“卓超,加派人手巡路,斥侯放出十里之外,今晚我要大摆庆功宴,祭奠县尉大人。”
卓超领命而去,卓家酒事主管、粮事主管、铁器主管、盐事和布匹各主管纷纷行动起来,开始操办今晚的庆功宴。
卓文君领着各公子和娲女三姊妹进了后花园,这里有红荷湖、湖心岛、岸柳、船坊、水榭、雨亭、假山、拱桥、回廊等,正值各种花开,虽然天色将晚,可也是十分的爽心悦目。
“山鹰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那柳公子被笮人掳走,还望你和雅州三姊妹多多费心,你们与笮人交往多一些,容易打探消息,我当救出柳公子,给依政柳家一个交待。”
“卓小姐放心,山鹰必当尽力。”
“但是,那柳公子又怎么会让笮人掳得了呢?”
方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