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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 / 2)

新南县,河西村。

三月份的天气还带着寒意,只是地里的庄稼等不得人,早早就有村民聚集过来,准备下午的活计。

一片黄澄澄地油菜花田旁,零散坐着干活人,满是泥的锄头扔在旁边,凑近点,还能听见他们说话。

“老楚,你们家四丫头的病还没好啊?这都躺床上几天了。”一中年人的声音传来,扭头询问中间坐着的人。

“是啊,你们也上点心,可别回头把脑子给烧傻了。到时候嫁人都不好嫁了。”另一个人附和,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害!这孩子发烧三天了,喂了药怎么也不见好。今儿晌午吃过饭,她妈说去把咱村里的神婆请回家,给孩子看看,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中间坐着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正回应着身边人的问话。

而他口中已经好几天发烧不退的人,正是他家的第四个姑娘——楚叶。

三天前,楚叶如往常般上完工回家,路过那小溪边,不知怎么的掉了进去。等被其他人发现背回家后,就是连续数日的昏迷不醒。

这些天,楚家父母喊了卫生员来家里看病,那卫生员过来仔细检查一番,只说是受了风寒,发烧了。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药已经喝了三天了,却一点也不见好。

晌午老楚出门的时候,楚叶还躺在床上,双脸红扑扑的,手不住的乱动,嘴里嘟嘟囔囔的,凑近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次卫生员给的药也吃完了,本来打算再请人过来,谁料邻居家过来看了一眼,说要不请神婆来看看,怕不是在河边沾上不好的东西,这才高烧不退的。

想到这,老楚又有些发愁,前阵子隔壁村有个媒人找到家里,说是有个姓赵的人家无意间见了楚叶,还挺喜欢的,想来问问他们的意思。

听媒人说,那姓赵的家里还挺有钱,人也长不不赖,老楚心里还挺愿意让楚叶见见面的。

只是现在,别说见面了,楚叶这脑子万一烧傻了,人家肯定不愿意娶一个傻子,到时候只能把楚叶随便嫁了,也收不到多少彩礼钱。

这不是赔本买卖嘛!

——

家里,楚母请来的神婆拿着一节桃木枝,嘴里念念叨叨的把楚叶全身扫了扫,随后在屋子里一通转悠,最后又在屋外一通烧香念咒后就施施然走了。

楚母守在床边,心里惊疑未定,也不知道这办法有没有用。焦灼地又把湿毛巾搭在楚叶额头,希望能缓解些病情。

过了片刻,也许真的是神婆的举动起了作用,楚叶渐渐不再手脚挣扎说胡话,脸上的红晕也消散不少。

不待楚母定下心神,突然间,床上的人睁开一双眼睛,虚虚盯着半空,好半晌才扭过头,心语气惊疑,“娘?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床上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异常沙哑。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你发烧好几天,我不在你身边看着还能去哪儿?”见楚叶醒过来,楚母又从暖壶里倒出温水,扶着楚叶喝下。

温水顺着口腔进入胃里,碗底还有楚母特意放的白糖,越喝到碗底越甜,仿佛一双温热的小手,安抚住了心底的不安。

喝完,楚叶定下心神静静打量周围的一切。

灰扑扑的水泥地,墙角放着一个木衣柜,紧挨着床头的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几本初中的课本。她身上盖着一张粉色碎花厚被子,床尾还堆着一个大木箱子,上面挂着铁锁。

再往旁边看去,一张布扯的帘子悬挂在门洞上,布帘子下面,隐约还能看到几条黑色的桌子腿。

而坐在床边的楚母,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那张脸上,并不如她记忆中的苍老,头上还满是黑发。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自己家?她明明记得她杀了赵学松,然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天亮,怎么现在一睁眼,她却在自己家里?

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你这孩子,莫不是烧傻了。怎么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楚母嘟嘟囔囔,又不放心的把手伸向女儿的额头。

“你这一连发烧好几天,我给你灌药也不见好。这不请了村口的神婆来给你看看,没想到还真有点用!你这丫头,以后再回来小心点,这次是掉河里被人看见背回来,下次可不见得这么好运了。”

楚母的话唠唠叨叨,却仿佛从天边落下,砸在楚叶耳朵。

掉河里?发烧?请神婆?她记得这是发生在她十五岁时候的事情。

奇怪,怎么会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而且,楚母刚才抚上她额头的手,怎么也热乎乎的?

这真的是死后的世界吗?她心底逐渐升起一个大胆地怀疑。

“娘,今天是什么时候?”楚叶想证实她心中的猜测。

“今天?你这丫头不会真的傻了吧?今天是76年3月2号啊。”楚母嘀咕着,寻思是不是还得把神婆请回来,再给孩子看看。

76年3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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