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你心可真大,啥事都不耽误懒觉。”
刘双又把刘全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刘全睡得正糊涂,直接被拎起来简直比挨顿揍都难受,嚷道:“哎!干嘛呀?没轻没重的,喊两声不就起来了嘛!”
“你‘朋友’找你!”刘双特意把朋友两字咬得很重,显然是看不惯他那些狗友。
“啊?太好了!”刘全立刻兴奋起来,赶紧穿衣穿鞋,连帽子都没戴便蹿出了内宅。
果然,那头牛有着落了,这朋友是提早来报讯的。
到底是有朋友好啊!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用处,眼下这难题不就解了么!
“去那两个村子?我没听错吧?”
刘双瞪眼瞧着刘全,心里一百个不解,骂道:“你大小是个官,要见也是他们来见你,哪有官员去见百姓的,你不是得了‘贱’病吧?”
“你懂什么,这叫与民同乐知道吗?这事我说了算!”刘全也回瞪了一眼。
刘双气得差点揍他,斥道:“你知道‘与民同乐’是啥意思吗?拿过来就用,也不怕人笑话!”
不过说到底刘双还是拗不过刘全,如今这弟弟腰杆子粗了,当官就是不一样,主意越来越硬。
点卯后刘全把毕秉坤留了下来,嘀咕了好一阵子,最后老毕还给刘全竖起了拇指,弄得刘双一阵迷糊,心想这老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跟傻了似的?
……
真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啊!刘全带着一众官吏和衙役亲自赶到了张家村和李家村交界的土岗上,两个村子的百姓也都来了,就想看看这螃蟹大人如何闹笑话。
一众百姓把官员和衙役围在正中,里三层外三层的,热热闹闹的宛如看戏一般,孩子哭老婆叫的别提多壮观了。
“哇……”有小孩儿在哭。就听一妇人道:“别哭,听话,看看上面那官,像螃蟹么……”那堆人立刻便是一阵哄笑。
刘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一个劲地骂着刘全不知深浅,旁边的人也都憋着笑,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就像有屎拉不出来似的,脸都憋红了。
“大人,有不少人带着家伙呀!”毕秉坤凑过来悄声道。
“无妨。”刘全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他倒是镇定,像聋了似的,脸上还带着没心没肺的笑意。
又是昨日的态势,两个村子的人都神经兮兮的,也难怪,又有谁见过这种阵势呢?
张家村那领头的又开始发问了:“大人,今天能给我们公道了吗?”
没等刘全开口李家村领头的也嚷了起来:“我们也求个公道,凭什么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对!谁怕谁呀,跟他们干!”两边的人又开始起哄,互不相让,显然是不怕事大。
“干,你们就知道干,干出名堂了吗?牛呢?”
刘全也不废话,手往后一摆,随即四个汉子,不,应该是五个人从后面匆匆奔了过来。
这五人中有两个拽着一个发髻散乱的家伙,另外两个抬着一个麻包,里面不知装的什么,看样子很吃力。
咦!这是什么路数?里里外外包括衙门里的人都愣了,场面上瞬间静了下来,一个个莫名其妙地盯着看,不知道这螃蟹大人在搞什么名堂。
到了岗上,两个抬麻包的兜底往上一提,一堆东西当即滚了出来,有牛头,牛蹄子,牛皮,还有零零碎碎的骨头和肉,血糊糊的一片。
“是我家的牛!”张家村领头那人一声惊呼。
“你怎么知道是你家的牛?”刘全问。
那人很激动,也极愤恨:“从小养大的怎么会认错,你看那头上的犄角,还有花纹,还有……”
刘全打断了他,手指那狼狈家伙道:“那你再看看他是谁?”
那人猛地被撩开了发髻,人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有叹息的,有叫骂的,有顿足捶胸的,众皆愤慨,只有张家那几个人老实了,各个都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岗下哀叫道:“叔,侄儿对不住您,让您老丢了脸面,侄儿该死呀!”
刘全俯身看着那人,眼里竟带着几许怜悯,不无惋惜道:“兄弟,众怒难犯,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呀!”然后又转向张家那人:“还算公道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人涨红了脸,躬身施了一礼,无奈道:“草民知罪,任凭官家处置!”
“好!”刘全把目光投向众人,推心置腹道:“都说广义民风不堪,但本人却不这么看,什么叫不堪呀,我看就是歹人作祟,一条臭鱼污了一锅好汤!”
见众人并未理会便又接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走出去一百里都说自己是广义人,何必仇上加仇呢?不怕大伙笑话,刘某就干过这事,看谁不顺眼就盼着人家倒霉,处处使坏,可最后得着什么了?倒是多了些仇人,还得时时防着,大伙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