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到底还是有交情,朱来钱接了信儿就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
还没等刘全开口朱老头就撩开了嘴上的门帘子。
“是为了石岗子的事吧?小老儿就知道大人会找草民。”
“先生客气,今日还是本官有事求你,这是内宅,称呼上就别那么生分了。
嗯,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呢?”刘全客气地问。
朱老头捻了捻胡须颇有些自负道:“这有何难?有人故意作祟呗!就看大人是打算阳治还是阴治了?”
“您老有办法?”刘全更客气了。
“阴阳本来就是两种途径,各有各的办法,不过老朽更倾向于阳治,虽然治标却来得快。
毕竟挖土取石也不过三个月,到时候人一撤还管他怪不怪呢,一概见怪不怪!”
朱老头如是说。
“如何阳治?”
“放火焚烧,尽取其土,另堆成岗,然后设置关隘令异物不得入内,此怪必除。
大人,反正也得清除表土,此举不正可两全其美吗?”
朱老头说的确实有理,但刘全还是问了句:“若是阴治呢?”
“这个嘛,说简单也简单,就是须费些功夫,不过此法或可反噬作祟之人,令其不敢再行造次,是为根治。”
刘全搓了搓手,贼眼珠来回转了两圈,然后轻飘飘地来了句:“那就阳治阴治一起来吧。”
“一起来?”朱老头一下子没转过弯来,顿了顿才回道:“大人不怕麻烦?”
“我是想让那些人更麻烦。”
“嗯,有道理。”
也不知道朱老头是真明白了还是装明白,反正既卖了人情又得了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
朱老头的阳治很简单,半日的大火就把石岗子烧成了秃岗子,寸草不留。
而取土则更是顺理成章,这就等于开工了。
至于另堆成岗刘全还有自己的考量,当然,朱老头指定的地方还是首选,不能犯忌的。
设置关隘也是重中之重,皂、壮两班轮流值守,即便是骡马也得掀开尾巴看看。
至于什么是异物,反正看着不顺眼的都算。
接着朱老头就在岗下做起了法事,他说这种事只能在岗下东北方向。
至于为什么他没说,刘全也不问,因为说了也听不懂。
这场颇费周章的法事一直做到了半夜,连看热闹的都撑不住了。
朱老头这才收了神通,神气活现地对刘全说:“大功告成,刘大人可以安心了。”
刘全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时候却突发奇想地问了句:“先生,那东西是不是被赶往西南了?”
朱老头胡子一翘,不屑道:“走?有那么容易么?”
“怎么了?噢,明白了,是叫什么……鬼飞……气……”
“是魂飞魄散。”朱老头纠正道。
“对对对,还是先生有道行,本官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这怎么能比呢?三教九流各有各的路数,大人自有大人的道行啊!”
“说的也是,当官的管民,先生管鬼,各管各的。”
……
朱来头确实没有托大,石岗子怪事没了,所谓仙兽之一的狐狸都跑得一个不剩,可算是清静了。
然而,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刚要动工时刘全却又毫无征兆地来了个调头式的大转弯,所有人马开赴小黑山运石料。
刘全不按规矩做事这谁都知道,也见怪不怪,可这么干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另辟蹊径不要紧,要紧的是别把脑子里的筋搭错了,那可是要坏事的。
当然,刘全的脑子没坏,筋也没搭错,他这么干还是因为县衙里那几个吃里扒外的败类。
为此他还费心传了个谣言,以至于连堪比小翠那样身手的贼人都上了当。
造谣这种事也有高下之分,于高手而言无外乎顺序和时辰这两大要点,分寸要掌握好,否则早晚会被追到源头。
就比如说甲传给乙,乙传给丙,丙传给丁,然后丁再传给甲,虽然连贯起来也是闭环,但时辰上却能寻得端倪。
若是甲在传谣时能设法隐匿自己或由不同的人多点散布就能把水搅浑,待流传起来便是神仙也难见分晓了。
刘全深谙此道,所以诸如“胡敢落草小黑山”或“许冬是太子护卫于太”这类传言他都一笑置之,因为查无实证,来源不明。
但对小黑山有宝藏这件事他却信大于疑,因为有人亲眼得见,虽说也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可毕竟不是空穴来风。
活蹦乱跳的朱老头就在那喘气呢,有明证。
做什么事都要设身处地,造谣也是一样,你得让被骗的人信服才行。
以刘全的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