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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脸(2 / 2)

间都有些语塞。

孟君轲可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她收起宽刀,默默直起身子,睥睨着面前之人道:“弱国无邦交!如今有本座在,有大军的万千勇士们在,南魏便能永存强国之姿!若是有人敢卑躬屈膝失了我南魏的颜面,我孟君轲第一个不答应!”

虽未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帝姬这是不满南辰王刚刚的行为——对着他国皇子行讨好之姿,委实有失大国风度。

拓跋协也是沙场上历练过的人,此刻却被震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实在没想到孟君轲居然如此不顾情面,说翻脸就翻脸,可更令他心惊胆战的是,此时此刻这位帝姬手中的宽刀挑起了他的下巴,女人笑眯眯对他道:“本座说拓跋禹留下来任由我处置,大皇子可还有异议?”

拓跋协心中实在憋屈,却又不敢撕破脸,只得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干笑两声讪讪道:“帝姬真乃女中豪杰,性子直爽,那在下亦愿赌服输……”

全然没了原先的盛气凌人和轻视态度。

见时机已至,皇后轻咳两声,装模作样训斥道:“合靖,快快把刀放下,在宴席上舞刀弄枪像什么样子!”

皇帝也强行按捺住嘴角,妇唱夫随般一脸关切道:“大皇子没伤着吧?”

孟君轲从善如流地将刀收起,“谢陛下恕臣御前失仪之罪。”

皇帝心中暗叹,他这个女儿向来鬼精,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倒好,连台阶都给自己找好了。这些时日自己有意放纵南辰王,就是要瞧瞧看她能不能对付得了——毕竟若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自己又怎能放心将江山交给她!

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南辰王外强中干根本不足为惧。天子甚是欣慰,不仅顺着女儿给的台阶下,甚至还主动递上了梯子:“朕便饶你一次,此后万万不可如此鲁莽。言到赏赐一事,此次合靖率军北行大捷,今日趁着文武百官都在,便一并封赏了吧。”皇帝转头看向发妻征求道:“皇后以为如何?”

在外人面前,皇后向来给皇帝面子,遂温柔道:“陛下做主便是。”

“那便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封合靖为镇北将军,掌管虎贲军,护我南魏疆土万年和平!其余将领皆论功行赏!”

听了这话,孟君轲尚未有什么表示,在场最激动的一是陈瑾,二则是郭晖。

陈瑾欣喜若狂,自家帝姬终于名正言顺地踏足军中,大权在握便是离大业更近了一步;郭晖则脸上青白交加,他代管虎贲军已一年有余,本来希冀着能够转正,如今竟空降了个上峰,不仅压他一头还夺了自己手中军权,这叫他如何能心甘?

但金口玉言,圣上既已下旨,又有谁敢不从?

就连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拓跋协,都对“镇北”二字缄默不言,只得在心中继续暗暗憋屈。他瞧了眼同样面色不佳的孟策,竟产生几分“患难兄弟”的真情实感来——策兄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被一个女人压一头的么?

一场两国邦交的宴席就在这种波诡云谲的气氛中结束,任谁也没想到,此番最大的赢家竟会是帝姬。

宴席结束,众人行至殿外三三两两散去,唯独孟君轲身边热闹非凡,与她有几分私交的几个武将吵吵嚷嚷让“镇北将军”请客,孟君轲与人群外的顾清竹对视一眼,收回目光后淡淡笑道:“对不住了各位同僚,今日已有约,明日我再在珍膳楼宴请各位!”

大家纷纷应下,皆知趣地离去。唯独拓跋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期然对上一双清雅的双眸——方才他只顾着强忍伤痛避免失态,倒未曾注意到南魏的朝臣中竟有如此气度非凡的一位郎君,单瞧那行云流水的眉目,便让人忍不住想起无数诗词歌赋中追捧的文人风骨。

莫名地,拓跋禹心中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他挡住顾清竹的视线,紧盯着孟君轲的眼睛道,“我还欠你一个解释。”如果她愿意,今日他便一一讲与她听。

孟君轲淡淡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便要转身离去,仿佛对他的解释并无兴致。

然而一双手扯住了她的袖口,拓跋禹低下头颅,望着她的眼神中竟流露出几分脆弱,“别去。”似乎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他又低声重复问道:“别去……好不好?”这回竟变成了哀求。

顾清竹上前几步,目光沉静地凝视着男人扯住女人的手指,最终却也只是朝着孟君轲温雅一笑,“帝姬若是要有事处理,在下多等些也无妨的。”

一根根掰开拓跋禹紧攥的指尖,孟君轲淡淡道:“并无要事,我们走吧。”

拓跋禹无助地伫立在原地,望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好半晌才抑制不住了似的剧烈咳嗽起来。待他移开捂住口唇的掌心,上面赫然是一滩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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