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山从萧绎的营帐里出来,正巧看到秦南柚出神。
走下台阶,在行礼的瞬间又神色如常,只是淡淡打了声招呼,“王郎中。”
她现在不是王妃,只是一个郎中。
秦南柚点点头,“王爷怎么样了?”
“昨夜和早上都喝了您写的药方熬的药,现在脸色好了些许了,银针已经送来了,要开始了吗?”
秦南柚有些诧异,这么快。
她对束山的能力看来还是低估了。
不,是对萧绎的能力低估了。
“好。”
秦南柚率先进入营帐,依旧是浓重的药味,熏得人不自觉的想捂住鼻子。
这种密闭的空间怎么会适合养伤呢。
让束山把熬药的工具撤下去,又把营帐里打开吹了好久的冷风,直到营帐里一点暖和也没有了,秦南柚这才满意。
没了奇怪的味道,又让人重新准备了火盆。
再次把营帐里烘烤的暖呼呼后,这才开始准备。
把银针摊开,密密麻麻的几十根银针依次排列,从粗到细,从大到小,甚至有好几根不仔细些都看不真切。
“把王爷的上衣脱了。”
束山和北北动作很快,等秦南柚用烧酒把银针消毒完成时,萧绎已经光着上半身躺着了。
把银针又在火焰上过了一遍,秦南柚这才开始扎针。
因着他的伤是伤在肩上,堪堪就要把肩膀射穿,所以不能趴着,只能先在身前施针。
视线移到萧绎的身上,秦南柚愣住了,捏着的长针迟迟下不去手。
萧绎的皮肤其实不黑,不过是常年暴晒,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更健康些。
这些被衣裳包裹着不见阳光的皮肤,还是很白皙细嫩的。
当然,忽视遍布恐怖的伤痕的话。
伤有新有旧,伤痕颜色有深有浅,纵横交错,让人不忍直视。
如果觉得萧绎拥有不败战神的称号觉得很厉害,那应该来看看他身上这些,可怖的伤痕。
他其实一点也不厉害,所有的荣耀,都是他用命换回来的。
秦南柚眼眶有些湿润,鼻子也酸涩起来,谁说他是大英雄,明明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可谁说他不是大英雄,自己都护不住却护住了身后千千万万的百姓。
“王妃,可以开始了吗?”
束山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试探得问。
秦南柚伸手擦擦眼角,呼出一口气,“开始吧。”
萧绎的毒不只是箭上带的毒,甚至箭头的毒不足以致命,可他为什么一直没好,是因为后续又有新毒不断的进入体内。
秦南柚在萧绎身前的穴位都扎上银针,等上片刻后萧绎的左手竟然一整只胳膊都变得青紫起来。
束山和北北都震惊了。
秦南柚拿了碗,又在萧绎指尖出扎上一针,黑褐色的血立马涌出来,浓稠而黑,一滴接着一滴。
放了约莫小半碗后秦南柚把血止住了。
体内的毒再多,也不能一次性把毒血放完了,不然失血过多就算是在医疗技术先进的现代怕是都回天乏术。
施针不仅是被施针者痛苦难耐,就连施针者也像是被抽干了精血般。
等把所有的银针拔出来,秦南柚已经瘫软在地上动不了了。
“王妃,您没事吧。”
束山看着秦南柚这模样,心里就泛起一丝疼来。
昨日才风尘仆仆赶到,今日就迫不及待解毒,这强度搁谁也受不了啊。
可躺在床上的是萧绎,他不能也不可以让秦南柚先休息。
“没事,我休息片刻就好了。”
“对了,在隔壁营帐里摆放些做饭吃的工具,这几日不间断的监视着,除了我们几个,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束山直到定是着军中出了内鬼,所以才萧绎的伤不仅没好,甚至还被下了其他的毒。
这次,顺便就让他盘查下军营里吧。
从大伙房把锅碗瓢盆拿过来时,军中就有了传言。
从京中刚来的郎中娇贵得很,吃不惯军营的粗粮,愣是要在自己房中开小灶。
秦南柚也没管,施针隔天一次,除了在萧绎的营帐里施针配药就在束山的营帐做饭配药。
施针过后的下午总算是忙里偷闲,大腿内侧昨夜经过热水的洗礼后更刺痛了。
昨晚她查看,甚至磨破了好大一块皮,红的刺目,火辣辣的疼。
她今日就要自己配些药膏来使用。
手上的冻疮也是,之前从没有长过,这是第一次,若是不好好医治,只怕会成为痼疾,以后每年冷得紧了就会复发。
军营里的生活说枯燥也枯燥,说有趣也有趣。
每日秦南柚都是被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