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当你死了,我们既已和离,那我便是自由身,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束缚不了我也无法束缚我。
施锟,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就可以消除我心里对你的恨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你让我的孩子没了父亲,就算有,也是一个浑身污点的父亲。你让我嫁出去的女儿如今还要回到娘家生活,你让西昌岌岌可危,你才是最大的罪人!”
元庆越说越激动,拳头紧紧握着,她怕下一秒忍不住就会冲进去杀了他。
她在来地牢之前,是带了匕首的,同时也是存了要死一起死的心思。
她对锟王的恨已经刻进了骨血,任由时光穿梭,她亦不会改变。
锟王忽而笑了,笑得惨淡,“元庆,你已经许久没有对我说过这么多话了,你能在离开之时带孩子来同我道别,我已经非常感激了,若是有来生,我一定好好对你。”
元庆冷笑,“若是有来生,我必会先杀了你,也不会让我受如此委屈。”
她将藏在身后的匕首扔在地上,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昂首阔步的走了。
迈向属于她的新生活。
锟王盯着那把匕首看了很久很久,这把匕首是他们刚新婚不久时,他带着她出去打猎特地留给她防身的。
她也的确用来防身了,可没想到防的竟然是自己。
嘴角带笑倒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顶,眼里有无尽的悔意,和无法回去的痛苦。
元庆出来时看到阿衷阿婳就站在一旁等着她,见她出来,兄妹俩默契的朝她扑过来,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阿婳明显是哭过了,把头埋在母妃的脖颈处,声音都带着颤音,“母妃你放心,往后我与阿兄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同你在一起。”
元庆将两个孩子拥住无声流泪,“好,以后就我们几个相依为命了,以后母妃会努力强大起来,保护阿衷阿婳。”
阿衷把头抬起来,眼里很认真,“阿衷长大了,是男子汉了,以后阿衷保护母妃妹妹。”
“好。”
元庆闭眼,还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从地牢回到西昌王的寝殿,母子三人已经收拾好了情绪,除了眼里抹不去的落寞外已经看不出有其他的异常了。
又郑重的跟西昌王与施南道别后,几人才与萧绎秦南柚一起离宫。
三日后,他们就要离开赤龙城,离开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回到大元,回到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阿婳已经忘记了牢房里的痛苦场面,反而是缠着元庆,嚷嚷着要多买一些喜欢吃的零嘴带在路上吃。
这次回去不着急,可以一路游山玩水,估计怎么也得两个月才能到京都了。
还算得上是除萧绎外其余几人最长途的旅行了。
所以除了孩子,就连秦南柚和元庆也充满期待,整日里就是在外面买买买,吃吃吃,等到真正出发时,才发现要带的东西比之前来时多了整整三大车。
秦南柚照例给京都的好友家人都带了礼物,因为有阿衷阿婳两个孩子,她还准备了不少药材,在路上以便不时之需,日用的被褥衣裙,喜欢的零嘴吃食,购买的礼物玩具这些,就整整堆满了三马车。
索性回去不着急,一路上慢悠悠的也挺不错。
终于在第四日,姜呈和两千精兵修整了一日后,一行人才离开赤龙城。
施南特地抽出时间来送他们,不仅带来了阿衷阿婳可以随时回西昌的圣旨,甚至还破格将阿衷阿婳封为西昌的小世子小公主。
又与萧绎夫妇简单说了几句,见时辰不早,大家才作别,开始赶路。
平日只用三日就可到达姜科驻扎的地方,这次用了四日半。
一路上秦南柚也同阿婳一样,像个小孩子般,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想瞧一瞧,光是停下来挖草药就不下五次。
束山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带着其余的侍卫一直在前面探路,又有姜呈和两千精兵保护他们,一路上倒是安全得很。
秦南柚给阿衷阿婳一人用狗尾巴草做了只蝈蝈,还带有小机关,碰到机关时蝈蝈还可以往前移动,两个孩子对这小玩意儿爱不释手。
还非要比试,非要比出个上下不可。
秦南柚掀开元庆的马车看她在里面闷闷不乐就爬了进去。
“怎么了?”
“皇婶,我没事,就是离大元越近我便越紧张。”
近乡情怯,秦南柚能够理解。
见她马车里阴暗得很,把车帘掀开,阳光照进来,刺得元庆眯了眯眼。
“元庆你看,人就该活在阳光下,你这几日心情不好,皮肤都垮了些,这可不行,人啊,就要多晒晒太阳,才有活力。”
她拉着元庆的手放在阳光下,手背处传来的温暖让元庆愣了愣神。
这几日她的确太低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