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延安幽幽醒来，发现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小老弟已经悄然离开了。
另一边，孙长连难得还没睡醒。
起身，穿上王灵婉送的黑衣锦袍，随后轻声地合门离开。
今天是火锅店开业的第一天，他作为“创始人”决定去外头看看成效如何。
...
京师外城
七座挂有王氏商号匾额的酒楼立于外城七条主干街道上，来往食客络绎不绝，效果非同凡响。
“欸，这位小兄弟，这急匆匆地上哪去啊？”挑着扁担的老农叫停了一旁气宇不凡的路人，好奇问了一句。
李延安看了过来，见老农随行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娃，身上穿着的麻布棉衣挂满了补丁，裸露在外的皮肤痛得微微发紫，心中不免一动，“老伯，这大冷天的怎么让孩子一块儿上城里赶集呢？”
说着便蹲了下来，伸出手用微弱的气机将小丫头身上的浮雪驱散开。
小丫头神色慌张地躲在老伯的大腿后侧，瘦弱的身形不自觉地微微颤动，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太冷的缘故。
“儿子被征去关海了，两年不见消息，我这把老骨头年纪大了，小丫头不忍心就一起跟来了。”
老伯摸了摸女儿的头，苦笑一声后，继续询问起先前的问题。
李延安徐徐起身，转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高约四层的酒楼，微微笑道：“王氏商号新开了几家酒楼，刚刚开业，这些人都是去捧场子的。”
老伯望了眼不远处的四层酒楼后，眼底的兴趣黯淡了下去，虽被大雪覆盖了大半，但隐约也能窥见酒楼装潢的殷实，绝不是他这等庶民消费得起的。
李延安看在眼里，补充了一句，“酒楼里有个规矩，一人三十文钱可以吃一个半时辰。”
老伯离开的脚悬停在了半空，身后的小丫头拽着的小手也紧了几分，“小兄弟，这话当真？”
“自然，一个半时辰内，想吃多少吃多少。”李延安笑着回答。
“爹，我们还没吃早食...”小丫头拽了拽老父亲的衣袖，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老农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与李延安道谢一声后，最终还是拉着小女儿往酒楼那边走去。
六十文，对于平日里省吃俭用的老农来说，还是消费得起的。
李延安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诸如此类的人还有很多，权贵很少，庶民占绝大部分。
像这样相对便宜的物价，权贵自然是不会感兴趣，在没有金钱忧虑的时候，越贵的东西反而越吸引权他们的目光。
我也去捧捧场...李延安这般想着，从钱袋里探手一摸，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十文。
…
临近王氏酒楼，火锅的香气便迎面而来，耳边是碗筷的敲击声，透过格子木窗能够望见里头的热闹景象。
人生百态中，却尽是笑意。
李延安静静地看着，不知不觉中便走了进去，刚跨进门槛，酒楼小二便点头哈腰地出门迎了过来。
“客官也是来吃火锅的吗，需不需要包间？”
一楼是大堂散客，往上是包间，会有专门的小二服务，会贵一钱银子。
李延安摇了摇头，找了大堂内的一个角落空位坐下，一是他没多余的钱，二是热闹点才有吃火锅的氛围。
方木桌下设有铁质火炉，炉壁镂空，食客们可以将手伸到桌下进行取暖，火炉上架着铁锅，锅内盛着热汤。
李延安正等着肉食上桌，人潮中一名店小二翘首望了望，目光略显焦虑地在人群里搜索，瞧见李延安后，神色一松，疾走而来，俯下身子，恭声道：
“客官老爷，掌柜的有请，邀你上二楼的客间一叙。”
王灵婉...？
她也来了...李延安站起身子，颔首回应道：“带路吧。”
小二展颜一笑，低眉顺眼，转身在前头领着路。
踩着楼梯来到二楼，顺着廊道往前，第五个房间后，小二停了下来，敲了敲门，示意了李延安后便退了下去。
门打开，门缝里浮现一道娇小身影，开门的人正是府内大丫鬟绿萝。
进了门，身后的绿萝轻轻把门带了回去，李延安装模做样地俯身作揖，恭敬道：
“草民李延安，拜见小姐！”
正对着房门的座椅上，王灵婉正吃着火锅，瞧了眼李延安后，正色道：“虽然有所预料，但这火锅生意还是超出了预期。”
“这都是你的功劳。”王灵婉补充了一句。
“小姐兰心蕙质，举足轻重，在下不过动了些许嘴皮子罢了。”
李延安笑着说道，随即很自然地坐了下来，拿起一对筷子从锅炉里夹起肉片放入口中，一旁的小绿萝娇喝一声：“这一锅是小姐吃的，你怎么动上筷子了？”
李延安耸了耸肩，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