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迅速直起身：“人醒了。”
“你没事吧！”林珍珍立马过来，开始抽泣，“吓死我了......”
万谦也吓得不轻，但他是个老油条了，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们不知道被冲哪去了。”
延离盛勾起唇角，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叮嘱：“以后看不清的路别走，这里沟渠小河多，一不小心得下河了。”
周禾边拍着林珍珍的背，看向说话的男人。
男人顶着一头湿发，那张混血的脸，轮廓硬朗，深邃五官，长相充满攻击性，薄薄的T恤浸了水后，紧贴在他身上透出肌肉线条，散发出雄浑力量，却又不会过于夸张。
他坐在船边，手撑在船沿，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往后。
周禾这才发现他们在快艇上。
正在开船的安文进问：“看不见路还走，你们那么着急去哪？”
万谦：“去营地T，咱们从南湖来的，得去营地T和人汇合。”
"你是万谦？"延离盛试探地叫出他名字，见他答应便问，“来找失踪的象群的？”
任道卫眼神里瞬间戒备起来：“你怎么知道？”
延离盛态度冷了下来，拉着脸淡淡道：“咱俩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天黑之后，他们才到T号营地。
这里是最靠近边界的营地，还有供水电，再往里头走就是无人森林了。
延离盛将人带到小屋：“这有几套衣服，你们先将就着穿，你们的物品被警察找到了，过后有人会帮你们送过来。”
男人将衣服递给周禾，她抬头两人对视一秒，接过衣服：“谢谢。”
“嗯。”延离盛鼻子发出声音。
夜色被黑暗笼罩，这儿没下雨，但气温却更低，只有二十几度。
周禾换好衣服出来透透气，她抬头往上看，兴许是这没市区那样多灯光，天空的星星清晰可见。
她垂头瞥了眼衣服，一整套防风服，并不好看却能够保暖。
空气里弥漫萤火烟味，偶尔听得见干柴被烈火烧得啪啦而撞到油桶的声响。
她听见人在说话。
安文进瞧见延离盛走来，将烟盒递给他，开始抱怨：“延哥，方局调我们来着协助他们追什么大笨象，简直了！”
延离盛咬着烟，一抹猩红明灭，缓缓吐出烟。
“你说咱们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眉目，方局就让我们停止行动，这不是明摆着给陈业功劳吗！”安文进喋喋不休，“最近国家严打非法伐木，要是破案可算是立大功可以升职的。”
延离盛被穿小鞋也不愤气，吸了一口烟，放话道：“赶紧让他们找到象群，从哪里来回哪里呆着去！咱们的功劳得咱们拿，可不能拱手让人。”
***
电锯刀片旋转，锋利的金属牙齿在木头表面摩擦的声音，发出尖锐的咯咯声，然后是大树倒塌的巨响。
挖掘机在不停工作，空气中飘着细碎的木屑、树木的青涩腥味和机油的味道。
这是砍伐区，据延离盛所说这一片区域是合法的，政府严格管控森林覆盖率，所以只开放一小部分的森林来获取木材资源，再往内的话就不开放伐木了。
越野车从挖掘机旁开过去，长相粗旷的光头先生，撕扯着嗓门朝他们打招呼：“延警官！今天人有点多哦！”
“执行公务。”延离盛没透露太多，言简意赅。
光头先生的目光透过延离盛洒在坐副驾驶的周禾身上：“美女姐姐，来探险么？”
周禾被盯的不舒服，碍于礼貌还是冷着脸点头。
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挡着，她望向男人的后脑勺，耳边传来他的嗓音：“老黄，好好干活吧！”
说着，他猛踏油门，越过这段开发区。
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最靠近边界的北区，预计会扎营四天在那探查象群踪迹。
这片森林面积大，从最外部去到最里边得好几个小时，加上山路难行，耗的时间更长。
到达森林最深处时，太阳已经到了西边。
延离盛将车子开比较空旷的地，用对讲机和后面车辆的安文进说：“就在这扎营吧。”
两辆越野车缓缓停在平地，安文进先下车，舒展着身子：“呼，累死了。”
“这林子真大，从早上到天黑走了一路。”万谦歪着脖子说。
两辆车子中，只有一辆能够在车顶扎营，另一辆得作为这几天出行的工具。
延离盛将车顶上的棚子打开，帐篷弹出，他踩在第二节爬梯，伸长手臂将帐篷支楞一番：“女生睡上边，这正好能睡俩个人。”
周禾没有矫情，爽快接受：“嗯，谢谢。”
林珍珍东张西望，抱着随身用品，顺着梯子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