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什么地方?她现在住在哪里?”
秦桢有些乏味,对于这种诱饵都没抛出就着急咬钩的鱼儿着实不感兴趣,连吊钩都不想取只潦草剪断鱼线,“没见过,只是听说罢了。”
裴玠对她的回答心生不满,指尖扣弄着掌心,刚才激动的心脏有些平复,他缓了口气,回身坐到椅子上面。
同秦桢谈利益谈条件,首先就要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上。
耳畔有些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说话,裴玠一边将心神放在秦桢那边,一边听着外面的话音。
“春天正是补肝的时候,我托人找了些鹧鸪绍酒配上其他药材煮了汤,给殿下养养身子······”
“殿下事务繁忙,我担心······”
周可慕的话一句句的钻入裴玠脑海,他也没空闲盘算自己还有什么底牌同秦桢过手了,抬眼看向秦桢,秦桢的表情很是平淡,显然默许了周可慕这一行为。
她这么快就找好了方鹤眠的替代品?
嘴唇翕动了两下,有些话还堆在嘴边没说出来,周可慕就提着东西喜气洋洋的进来了。那抹鹅黄太过明亮,直接晃入了裴玠的眼,这颜色真是娇嫩,他可不记得周可慕喜欢穿这种颜色。
印象里见他,穿的都是些灰扑扑不怎么显眼的颜色,也不用什么发饰,就用那简单不出挑的木头簪子随便一挽。
现在可不一般,从头到脚无一不精细,平日里素净的脸也打了些胭脂,红扑扑地颇见主人用心。
周可慕瞧见裴玠也不惊讶,朝着他微微一笑,步履不停地就将端着的小盅放到秦桢面前。
那副熟练的模样好像已经重复过无数次,就连秦桢也习以为常的接受。
裴玠感觉自己受了裴子珪影响,此刻看周可慕是哪里都不顺眼,但他又未做错些什么,只是两人站在一起很是碍眼。尤其是周可慕看秦桢的眼神,和秦桢在他眼神逼迫中咽下的汤水,这让裴玠生出来自己是局外人的荒谬感。
秦桢看不出裴玠的眉眼官司,只知道周可慕来肯定是有要事,周等芦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有些东西非得经过周可慕才能传给她。
放下手中的汤勺,眼睛看向坐在那里的裴玠,秦桢朝着他挑了挑眉毛又看了一眼门口,示意他若是无事便赶紧离去。谁料裴玠装看不见,他还微微挪动了身体,更贴合的坐在椅子上,眼珠微微上移,露出来一个无辜的神情。
真是莫名其妙,周可慕眼尖瞄到这一幕,也有些烦躁,不是吵得挺厉害么?怎么又不舍得走了?
等他抓到那散播舆论的坏心人,必然将他千刀万剐,本来他都不想着找裴玠的情娘,若是他的情娘听到这风言风语错怪他怎么办!那他是不是又要在这里长长久久的住下去了。
秦桢收回视线,这种平淡中夹杂嘲讽的神情压根不像裴玠露出来的,倒像是裴子珪忽然出现。
“到月末了,应该有不少事要忙,你若有急事便回去罢。”秦桢委婉的赶人,裴子珪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总会冷不丁的刺一下人。
“剑书在帮臣侍处理,有些事臣侍还是想和殿下先解决。”裴玠缓缓一笑,他身边就是点燃的烛台,昏黄的光影将他笼罩,倒是让秦桢看到了被他隐藏起来的不平整的疤痕。
秦桢的视线并未在那处长时间停留,可裴玠却对接触脸侧的目光极为敏感,下意识便将脸侧过去。
他的眼睛开始频繁眨动,头也朝上昂起,不过是道疤,也值得她探究?
“我会给你答复,但不是现在,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秦桢语气平淡,并不在乎他脸上究竟有几个疤痕,裴玠予她的意义并不超过他姓氏身份带来的荣耀。
周可慕也看到了这道疤,不像是这几日得的。他印象里的裴玠有着白玉一般无暇的肌肤,毕竟外号谪仙子的盛都第一美人从头到脚都光彩照人。
这疤痕和殿下有什么关系?他那副神情好像是因为殿下才得来的,明明是他自己认错了人。
对着裴玠看过来的目光,周可慕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裴玠看他不顺眼,他心里一清二楚,他可从未做过对不起裴玠的事情。是裴玠他自己认错了人,现在还同那替身牵扯不清,又在殿下这里装什么受害人呢?
再说方鹤眠去庄子那日,裴玠明明也去看了笑话,怎么看自己这幅神情像是在为方鹤眠打抱不平?
真是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