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从恭房走出时,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仿佛刚才在太和殿内的狼狈只是一场幻觉。
当他看到李尚书时,王丞相的脸上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他迈步走向李尚书,声音温和而亲切:“李尚书,今日皇上之举实在让人措手不及啊。不知李尚书之前可曾听闻过任何风声?”
这是在打探,李尚书这个外家是不是又已经站到皇上身后了。
当初李家身为太后母家,本是妥妥的保皇派。
但这些年不仅被摄政王疯狂打压,皇帝长大后也与他们不甚亲近,而且皇帝之前的性子着实难堪大用。
李尚书这两年慢慢和司马余那个老狐狸一样,在朝堂变成了一个吉祥物一般。
李尚书看着王丞相那张笑面虎的脸,心中佩服不已。
难怪能凭一己之力将四大世家之末的王家,在短短三十年间带成世家之首。
就凭在这臭气熏天的恭房前,还能笑得如此面不改色这一点,自己确实远远不如啊!
虽然王丞相职位高,又热情,但李尚书能忍住不捂住口鼻,赶紧逃出宫就已经很不错了,实在不想在这里说话,只摆摆手,转身就走。
身后的王丞相还不罢休,追在身后。
正好乔尚书出来了,看到王丞相气得胡子都歪了,“王相,这么急去哪啊?”
***
慈宁宫
李夫人今日一大早就入了宫。
她身着华丽的宫装,衣裙上绣着精致的牡丹图案,颜色鲜艳夺目,头发梳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插着一支精美的玉簪,显得十分端庄得体。
她步入太后的宫殿,就行礼道:“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一见她,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亲切地说道:“都是一家人,嫂子还跟哀家客气什么?”
李夫人就着太后的手起身,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声音柔和而恭敬:“近来晨起寒气还浓,太后身子可还康健?”
太后拉着李夫人的手,两人并肩坐在软榻上,宫女们轻手轻脚地为她们端上香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宫殿内的沉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情宁静。
李夫人是太后的大嫂,太后幼年丧母,还未入宫的时候,姑嫂关系就很是不错。
二人叙旧了一会,刘公公就在外面欲言又止的,李夫人立即会意,善解人意地提议道:“太后,臣妾听闻慈宁宫的海棠花开得正盛,不知可否前往一观?”
太后轻轻点头,笑道:“哀家已经让人去叫沁宜了,一会让你们母女俩好生聚聚。”
随后示意宫女们陪同李夫人前往。
待李夫人离开后,她才转向刘公公,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悦:“有何要事?”
太后今日请李夫人入宫是为了让李夫人劝说她让大哥和父亲在朝堂上助李知许一臂之力。
可还没开口,就被打断,心中定然有些不痛快。
但她也知道刘公公的性子,不是重要的事情,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的。
刘公公垂首恭敬地靠近太后,低声细语地叙述了朝堂上李知许连下两道圣旨的事情。太后听完,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嘴巴微微张开,似乎难以置信。
她瞪大眼睛,再次确认道:“此言当真?”
刘公公也是满脸喜色:“圣旨都已下达,奴才哪敢有半句虚言。”
太后却皱眉道:“摄政王没说什么?”
公公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听闻百官都纷纷附和,摄政王下朝时,面色颇为阴沉。”
太后闻言,焦急地站起身来,裙摆随之轻轻摆动。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不行,皇儿这次还是太冒进了,若真惹急了那人,怕是要出岔子。”
话音刚落,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娘娘,摄政王求见。”
听闻摄政王来了,太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她重新坐回软榻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从容。她微微颔首,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摄政王大踏步进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他的目光扫过宫殿内的众人,最终落在了屏风后的太后身上。
他并没有行礼,只是冷冷地开口道:“太后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太后端坐在软榻上,她的面容平静如水,仿佛并没有被摄政王的语气所影响。她轻声道:“摄政王不是说了,哀家一介妇人,不该过问朝中之事吗?”
太后微微摇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委屈:“既然与你约定了,哀家自会遵守。”她的声音又带了几分伤感:“不过,摄政王似乎从来没信过哀家。”
摄政王闻言,深呼吸几下,将胸中的怒气压了下去。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