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准备盘腿坐在地上,忽然想到什么,眉眼弯弯,唇角淡笑。
如果她坐在地上,谢行鹤一定会说,“沈一一,不准坐地板。”
他不让她坐冰凉的地板,但是会去拿垫子垫在地上再让她坐下。
门铃响起。
不会是谢行鹤,因为门锁是指纹锁,谢行鹤会自己开门。
开门,只见到那张和谢行鹤有几分相似的脸。
谢行鹤的母亲,安宁。
沈枝意微微一愣,神情茫然了片刻。
“阿姨。”
安宁微笑,“您好,我是谢行鹤的母亲。”
出于教养,所以即使安宁是谢行鹤的母亲她也没有轻易进门,因为她也尊重沈枝意,她没有像电视剧里的恶婆婆一样,她站在门外等沈枝意允许她进去。
安宁有门锁的指纹,只是安宁觉得这是谢行鹤和沈枝意的家,即使她是谢行鹤的母亲,也没有权力不经过允许就随意进门。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沈枝意,“哦哦,不好意思,阿姨您进来吧。”
两个人尴尬的坐在餐桌前面对面。
安宁听说了一些和沈枝意不好的消息。
那些风言风语,安宁不确定沈枝意到底会不会是那样的人,她作为母亲相信儿子的眼光,但是对她的好感度也有所降低。
六年前,儿子就因为她受过伤。
六年后,她不希望旧事重演。
安宁脸上尽量让自己挤出笑容。
气氛稍稍尴尬。
“姑娘,你叫沈枝意对吗?”
沈枝意点头,“是的,阿姨。”
安宁深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枝意,阿姨说的这些话,可能不太好听,可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受伤。”
沈枝意屏住呼吸,她真害怕下一秒对面这个穿戴华丽的妇女直接拿出一张支票然后说,“离开我儿子,这里是一百万。”
接着,听见妇女温柔的声音缓缓说道,“谢行鹤有告诉过你他为什么没有报考自己梦想十几年的学校吗?”
“你知道吗,从他生下来那一刻开始,我就把他当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可能是孕激素的控制,让一个母亲愿意为孩子割舍一切。”
“他从小就很有抱负,说要为国贡献,他要当兵,守家卫国。”
“他为了那所大学,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可是,他就离梦想只有一步的时候,他因为你受伤了。”
沈枝意没有明白那句“他因为你受伤了”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茫然的神情,安宁苦笑,“我想他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六年前,你被人尾随,他和尾随你的人打了起来。”
“腰部被刺了一刀,他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暑假,可是你都没有来看过他。”
“他从小到大,就很让我们放心,话少也不爱哭,可是那个暑假做完手术,我经常看见他哭。”
“当时我指责你没有良心,就算是前男友受伤了,再怎么样你也应该来医院看看他。”
“他躺在病床上,他说他没告诉过你,也不让任何人告诉你,因为他不希望你自责,也不希望你回头是因为可怜他。”
那年,安宁看着儿子在夜里偷偷哭泣,他在白天总是给人感觉漫不经心对此无所谓的样子,他还反倒安慰自己,“妈,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夜里,她在病房听见特别特别微小的哭泣声,黑暗里,他仍旧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他不仅失去了坚持十几年的前途,也失去了爱的人。
但是他不后悔。
他更不希望沈枝意出事。
短短的几个月,他又长高了,又瘦了。
沈枝意听着安宁的诉说,思绪变得迟钝,微微晃了下神。
谢行鹤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枝意的声音颤抖。
安宁胡乱的用纸巾擦了眼角,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作为一个母亲,不管多久,再次提起都会心疼孩子受伤的遭遇。
“来之前,我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我想拆散你们。”
“见到你的那一瞬间,我犹豫了,我不希望谢行鹤记恨我这个母亲,可是我也不希望他再次受伤。”
沈枝意抿着唇。
她的思绪很乱。
刚刚烧的水开了,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连同她的心跳声在响个不停,还有那句,“我想拆散你们”。
沈枝意准备给安宁倒水。
安宁摁住了她的手,“那些照片我看过了。”
“我希望那是过去式。”
“阿姨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可是如果你爱他,请坚定的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