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这句话。
身侧的男人脸上神情舒展,没有紧绷的神情。呼吸深沉有规律。
他好像睡着了。
沈枝意唇角微微下垂,有些失落,他没有听见。
林雅在沈枝意之前住的地方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沈枝意搬家了,林雅在公寓底下守着她。
沈枝意裹得厚实,原本出门她穿了一条紧身A字裙,外面搭着一件深咖色的大衣。
谢行鹤见着她这身穿搭眸光一沉,眼角微挑,“沈一一。”
“嗯?”沈枝意杏眼浑圆,清澈透亮的瞳孔,眸子明定灿烂。
“穿太少了,外面很冷。”
他的眼睛定在她修长的腿上。
沈枝意低头看了看,“我穿了光腿神器,不冷的。”
谢行鹤挪不过她,但是为了不让她着凉,还是强制性给她披上一件很厚的袄子,袄子是纯白色的,和那条A字裙挺搭的。
天色灰蒙,北风呼呼的,枝头的树叶簌簌作响。
林雅走上前的时候,谢行鹤下意识的把沈枝意护在身后。
看着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对自己这般抗拒,林雅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
“枝意,和妈妈一起过年吧。”
话音落下,林雅就想上前拉扯沈枝意的手,沈枝意微微后退,把双手背在身后。
“妈妈错了,枝意。”
“但是妈妈当时也没有办法,如果妈妈带着你,妈妈就没有工作宋家也会嫌弃妈妈的,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林雅一瞬间眼眶就红润了。
沈枝意看着林雅冷笑,“呵。”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听见林雅喊过这么多次妈妈。
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对于她来说太陌生了。
甚至让她喊“妈妈”两个字,她都觉得拗口别扭。
谢行鹤后退一步,宽厚温柔的手掌顺势将女人的手裹在手心,他牵人的力道有些重,却不会让她有痛感。
他手心的温度好像在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林雅的哭诉,显得好像在这十几年里受苦受难的不是沈枝意。
沈枝意平日的语气温柔,待人温和,面对林雅她挂着表情,很容易就能看出她不开心。
十几年了,林雅从没考虑过她一个人过年有多孤单,夜晚独自睡觉会不会害怕。
沈枝意语气嘲讽,“你不过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女儿才想起我罢了,没必要装了。”
林雅表情有些挂不住,一阵黑一阵白,“枝意,你怎么能这样想妈妈呢。”
“你是妈妈的女儿,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妈妈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呢。”
“我是你妈妈啊。”
林雅对她描述爱,太可笑了。
谢行鹤薄唇紧抿着,脸色阴沉,双眸微眯,“宋太太,据我所知,你就一个女儿,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
林雅脸色难看。
谢行鹤有些不爽了,林雅对沈枝意从未尽过养育之恩,现在反而还想用母女这层关系来道德绑架她。
他凛冽的目光从林雅身上掠过,淡漠的令人窒息,“宋太太,与其在这里道德绑架我女朋友,不如多想想宋家今后该如何立足。”
“不然,你精心策划的豪门梦就要功亏一篑了。”
看着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林雅握着的拳头越来越紧。
他的沈一一这么好,林雅根本不配做她的母亲。
——
谢家主宅,谢行鹤原本的卧室换了一套四件套,原本那套灰色的四件套被替换成淡淡的粉色。
安宁知道今天谢行鹤要带沈枝意回来,做了很多准备。
对于沈枝意,她不由得心生疼惜。
安宁后悔上次去公寓里对沈枝意说的那些话,如果早点知道沈枝意的事情,安宁一定不会去和她说那番话。
偌大的客厅,全家的佣人都在忙碌。
安宁坐立不安,在客厅徘徊。
谢岸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报纸,妻子来来回回走动的影子不断遮住光源,谢岸轻轻叹气,“怎么了?”
“哎呦喂,我紧张。”
谢岸搁下报纸,上前搂住妻子,小声安慰,“紧张什么,人家姑娘肯定是喜欢行鹤的,要不然也不会回谢家了。”
他把妻子带到沙发上坐下,大掌包裹着妻子的手,示意妻子不用紧张。
茶几上摆满水果茶点糕点。
听说沈枝意爱吃甜品,安宁亲自去十里酥味排队买了桃花酥、提拉米苏。
谢家为了迎接一位新主人,提前几天整座别墅就进行了大扫除。
谢老太太积极的在厨房里亲自下厨给未来的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