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段从星的主子算命吗,怎的还能绕到自己身上来?
“呸!”张半仙啐了口,随即一跺脚,气急败坏看向段副手,“老夫怎么也没想到,一世英名会毁在你这耳背的小伙身上!”
“轰隆隆——”天际又是一道响雷。
“你就说是不是吧!”眼见问题已成功被自己转移,段副手收起那点儿心虚,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张半仙满含怨念地瞪了他一眼,忿声道:“不管你怎想,老夫没说过南芝二字!”
“哼!”老头转身,捡起地上的烟杆,略有些心疼的抚摸烟嘴。至于摊位跟旗杆,他是看都没看过一眼。
老头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远远的传来他那心疼烟杆的声音:“老伙计啊,今日苦了你了,等会儿就去买点好的烟丝,犒劳犒劳你。”
段副手也同样瞪着他,目送他走远,他刚刚听到了,老头说了南朝二字,就被雷声打断。
这么一想,段从星眉眼又弯起。
“主子你看,一点都不准,我不会背叛的,都是这老头瞎说。”他再次凑到东方潜身前,一脸谄媚。
这回,东方潜面无表情离他远了些。
他抬手掩了下嘴,深舒了口气,道:“本官乏了,去趟官学便回。南芝,你带一下路。”
同样觉得有些困意的南芝反应过来,干嘛应了句好,快步走到他身前。
为了缓解尴尬,南芝主动介绍道:“我们脚下的道路名为求贤路,这条河以怀南为名,名怀南河。官学就在河对岸,求贤路尽头便是。”
“这名不错,求学更应求贤。”
“听说还是沈大人取的名。”南芝道。
“嗯。”
……
离了算命摊,要过河时,东方潜看到桥边有个小贩,卖的糖豆看着五颜六色的,颇为新奇。
他便让段副手上前买了一袋,缓缓困意。
“今日花销,记在你账上。”
段从星小声问了句:“只扣这糖豆钱?”
见主子没有回应,他继续嘀咕道:“我我我老婆本都快被您扣完了,可不能多扣。”
东方潜拿着糖豆,“差点忘了,你命中还有笔不义之财。”说完他捻起一颗糖豆往嘴里送。一咬,又是眉头一皱,齁甜,同样遭不住!
……
还未靠近官学,大老远的,便能听到前头有着阵阵嘈杂声。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救救我姐姐!”
三人快步上前,一下听清是一女子的求救声。
可前头林林总总站着数十个,穿着蓝白衣衫的年轻人。
既是有人求救,为何他们只围观,不上前帮忙?
“前面就是官学,我先过去看看。”南芝说着,回身看了眼两人。
她拿的东西不少,两斤重的轻李,怕段副手不靠谱,她还是选择把东西往东方潜怀里一塞。
手头一空下来,南芝小跑靠近人群,透过缝隙,依稀可见是有人掉进了官学前的跃鲤池,难怪没人敢上前。
跃鲤池有个传言,里头有水鬼,转抓青年书生当替身,每次掉进水里的,虽然没有过当场死人,可之后他们家中总会莫名多出水渍。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通常还活不活两月,便会死去,死前浑身浮肿,活脱脱一副溺亡的样子。但这些也都只是传说,跃鲤池早在十几年前便被用护栏重重围住了,今日怎会有人掉进去,这也是个疑点。
眼看水中那道白色身影越陷越深,南芝来不及细想,拨开人群往跃鲤池跑去。
越过人群,南芝来到了一处空地,除了喊着救她姐姐的那小女孩,周围人都离跃鲤池远远的。
在水里的女子已经没了声响,小女孩一手扒着木质围栏,一手使劲拽着她姐姐的衣袖,生怕她彻底沉入水底。
南芝环视了下周围,寻找可用的木棍。
“嘎吱——”木栏杆松动,女孩也被拖拽着往水中滑去。
眼看情况紧急,南芝也顾不得这些。她没有再迟疑,再次小跑上前,可惜等她赶到只来得及抱起小女孩。
“救救我姐姐。”小姑娘扯着南芝的衣袖,哭的通红的面上满是祈求。
南芝轻轻点头应下,将她放在岸上后,她转身跃下水面,接住了那道下沉的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