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慎言。”院长止住了马有金往下的话,他仍是面带微笑和善地看向二位少女。
可那认真不容置喙的眼神,还是让南芝略感不适。
“院长,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三人当年退学原因,这似乎不需要再麻烦东方大人出面吧?”新县令来头大,大家都知道。既然院长不愿配合,她也不介意搬新县令出来假一假虎威。
“也不需要东方大人亲自出手,只要沈大人点头即可。”院长不卑不亢说着,看向二人眼底满是真诚。
南芝与他对视片刻,微微颔首,道:“院长的顾虑也不是没有原因,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找东方大人要封手信。”说着,南芝看向明雪,小声对她道,“你先在这稍等片刻,我回趟县衙就来,也不知大人现在忙不忙,会不会恼我们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一听南芝这话,马有金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被院长拦住。院长看向南芝,眸里尽是思量。
看南芝真的抬步要走,等她走至拱门处,院长才轻咳两声,开口道:“小友留步。”
“看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这藏书室你们确实不方便进入。”院长说完,又挂起那抹礼貌的淡笑,对二人道,“不若二位将要查何人告知于我,我替二位找来记录如何?”
南芝闻言同明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能不用自己翻那么多的材料,那是何等的好事!
因为要上课,在院长离开后,马有金就与二人辞别,临行前,他特别嘱咐二人:“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在这儿还没我说不上的话!”
谢过马有金后,南芝同明雪在凉亭处坐下。
观上面的棋局,再结合院长方才坐着的位置,他是白子。南芝看向落于棋盘外的那枚棋子,有好几处落点,都能结束这场博弈,那他为何迟迟不愿落下?
他是在为自己谋一线生机?
“他并不爱他的妻子。”乱想间,耳边突然传来明雪那清冷不带一丝情绪起伏的声音,南芝被吓了一下。
她抬眸看向明雪,不解道:“为何这样说?”
明雪并没有过多解释,看向远方,随口道:“直觉。”
做出一副与亡妻对弈的深情表象,却戴着辟邪的貔貅玉牌。南芝记得院长的妻子是在去年年前离开的,生了重病,整个怀南的大夫都无能为力。甚至那时候,院长还差点请辞,只为带妻子外出求医。
可惜,他的妻子并没能等到。骤然的病情加重,在某天夜里就离开了人世。
原以为会等很久,哪知没一会儿,院长就回来了,随行的还有昨日见过那个年迈的夫子。
夫子看到来的是南芝二人,苍老的眸子里满是怜惜,他对二人道:“我经历最老,以前那些退学的也都经我手记载,想问什么就问吧。”
南芝将三人名单递交上去。
夫子看到后,轻松了口气,对二人道:“这三人应是没什么特殊的,都是因为家境问题退的学。”
南芝不解,问老夫子:“夫子您为何这般确信?”
夫子笑着同她解释道:“历年来学子退学原因大都是这样,若是旁的原因,比如你们两个,我们还能印象更深些。”
他说的好像也没错,南芝想了下,问夫子道:“夫子可知道他们是否是亲自来退的学?”
夫子捋着胡须,闭目想了下。
“两人同时退学的并不多,我想想……”忽然,夫子睁开眼,惊诧地看向二人,“这个江光耀,老夫好像并没见过他本人!”
夫子又拧眉想了好一会儿,直接对二人道:“时间太久了,也想不起是江光耀还是那个辛文山了。他们当年两个一起退学,但是只来了一个,辞呈证明都有,也确实是亲笔所写。当时确实没人怀疑过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一个遇害一个潜逃?”明雪小声说到。
夫子同他身后的院长对视一眼,不可置信问二人:“应该不是,老夫跟他们二人家邻的不远,当年他们应该都还活着的。”
“你见过他们两人?”南芝问。
夫子拧眉想了下,摇头道:“这倒没有,江光耀在几年后就死了,好像是落水还是什么,尸体找到时都已经烂完了。江家在几年后也都搬到了皎远县,去给他处理生意上的烂摊子去了。”夫子捋着胡须,小声嘀咕,“两家家境其实是不对等的,也不知为何,小孩关系一直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