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与其这般漫无目的,不如再寻一人家再问问?”
说罢,也不顾他同不同意,南芝随手拦了个捣衣回来的小姑娘。她问那个妹子道:“妹子,请问你可知道刘阿婆家在哪?”
怕小姑娘没明白,她又补充了句,“就是昨日有一群人到访,结果被她扫地出门的那个刘阿婆。”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探看了南芝二人,问:“你们找奶奶做什么?”
南芝眼瞅着自己也没比她大多少,揣度了下用词,道:“昨日那老人是我家长辈,我来替他赔个不是。”
小姑娘了然点头:“那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回家找奶奶。”
南芝刚要跟上她的步伐,突然前面一道白影快速拦在二人中间。那人漠然地来了句:“正事?”
强行止住脚步,差点向前扑倒,堪堪稳住身形。南芝面无表情,看向拦在自己前面的高大白影。
“自然是正事。”说罢,南芝毫不心虚,扬了扬手中玉牌,抬步跟上面前小姑娘。
“时间有限,待会儿还去南山寺。”
没有反对,那便是默许。
南芝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应道:“好的,多谢啦!”
谢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跟在小姑娘后面,往她家走去。
被抛在身后的同伴抬头望了望天际,晴空万里,未见闲云。他掩唇打了个哈欠,抬脚默默跟在二人身后。
……
南芝跟着小姑娘,还未到她家,就远远看到一处院落前站着一和蔼慈祥的小老太太。老太太耳鬓花白,眼睛半眯着,眼角皱纹笑地像两朵盛开的花蕊。
“囡囡回来了。”老太太上前,接过小姑娘手上的木盆,心疼道:“囡囡做的够多了,奶奶来,剩下的交给奶奶。”
“不用了奶奶,有客人找你。”小姑娘接过木盆,移开身形,好让老人能看到南芝。
她说:“这位是……昨日那个阿公的孙女,说要来给您赔不是。”
“哎,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没必要,没必要了。”老人原在推诿,等看到跟自己孙女差不了几岁的南芝,整个人一愣。
南芝适当露出乖巧的笑容,甜声道:“阿婆好,我叫南芝,是李叔的养女,昨日他多有冒犯,回去后一直自责,听说我今日要到大河乡游玩,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过来跟您赔个不是。”
老人看二人衣着光鲜名贵,显然没想到她不是李大头的孙女。她愣了愣神,还是和善地堆起笑脸,对南芝以及站在后面的东方潜道:“既然是县城来的,要不进来歇歇脚?”
老人家里很空,除了必要家具,就只剩堆叠的丝线棉布。她将二人领进客厅,就去张罗茶点。
南芝这时也才注意起院子中挂晒的衣服,好像全是明艳的女眷布料。
东方潜:“一刻钟。”
看他像是又困了,南芝犹豫着伸出手。手指相触间,他好像触电一样猛然收回手,人也后退了步。
“不要算了。”南芝嘀咕着,还未收回手,手掌已被那人握住,耳边也传来那人的轻哼声。
“有心了。”
老人替二人倒上茶水,招待二人赶紧坐下。便关心问到:“娃啊,你说你是李大头的孙女,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怎会到我们这穷乡下来?”
“不瞒您说,阿婆,其实我也是捕快,今日到大河乡来,也不全是为了游玩。”
老人闻言眉头一皱,轻声责备:“李大头有手有脚的,怎么能让你也去当捕快。”
“不是的阿婆,是我自己要当捕快,探明真相,缉拿凶犯,可不潇洒。”
老人听后也是点头称是,但她抬眸,又看到坐下就闭目养神的年轻小伙。老人面露担忧,凑近南芝,小声问了句:“你相公不会介意?”
南芝知她也误会了,想解释道:“他……”
“不介意。”那人说完,再次眯眼假寐。十指交叠着,解释不通,不如干脆承认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阿婆看着二人这亲昵样,一脸宠溺。
知道解释不清,为了话题不引到自己身上,南芝默默咽下后半句话。她看了眼屋里堆叠的丝线,问老人:“阿婆,你们平时是靠刺绣挣钱养家?”
老人下垂的眉眼微扬,呵呵笑了声,颇有些欣慰道:“老咯,眼睛不中用了,现在是我媳妇跟孙女在做。”
但只是片刻,她眼眸又低下,闷声道:“现在成衣行业发展迅速,挣钱也是越来越难了。”
知道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难处,南芝随手拿起桌上的绣品。针线紧密,绣工精细,图案新颖,一眼便知绣娘手艺精湛,思路活跃有想法。
“怎会呢,这绣工这么好,怎会愁卖。”
老人叹了口气:“可就是卖不出价格,这才愁啊。”
“可是在这大河乡受限制了?这手艺到县城应当是不愁卖的。”南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