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至村口,树林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莫小哥大叫一声:“谁?”
傅拥挡在孟迎儿二人身前。
“原来就是你呀,弟兄们都出来吧。”
树林中霎时间走出一伙少年,不知是谁用火折子点了灯举着站在前面,孟迎儿偏头看清了为首那人的脸。
一张让人不忍细看的丑脸,最让人感到不适的当属他右脸那颗指甲盖大小的痣——孙耀祖。
“听我外祖母说,她看见一个男子骑马带着孟迎儿,没想到外祖母年纪大了眼神还很好使,哈哈哈哈。”
“孙耀祖你要做什么?”孟迎儿问。
“我……”孙耀祖摸着脸上的痣刚要开口。
“你就是孙耀祖?”
傅拥打断他的话,跨一步站在孙耀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
傅拥冷哼一声,道:“果然,人中败类长得就是不堪入目。”
傅拥转身“教育”莫小哥:
“小孩,要多做好事才能长得好看,记住,相由心生。”
孙耀祖气得鼻子喷火,对着傅拥的后背就是一拳。
刚好傅拥先一步走回去了,孙耀祖全身力气都在拳上,一记空拳挥出去差点摔地上。
从他身后走出一身宽体胖的少年,将他扶住。
“姐姐,你要去哪?”
少年开口,正是孟迎儿的弟弟,孟柯霖。
虽是弟弟却跟孟迎儿没有一丝相像。
“七日后你就要嫁给魏桢了,你是要逃走吗?”
“是,我是要走。”
孟迎儿道,既被人拦在路上,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姐姐,你若是走了,以后家务谁做?”
孟柯霖此言一出,身后的少年们都忍不住笑出来。
“你把你姐当佣人吗?”傅拥质问。
那些少年笑得更大声了,有人说了句:“女子不就是要当佣人的么?”
傅拥懒得跟这些思想已经腐朽的败类说话。
“要我说,你还不如嫁给我呢,正好哥哥我缺个媳妇儿。”孙耀祖叉着腰淫笑道。
“你个烂人,嫁你还不如死。”孟迎儿骂道。
一旁观战的莫小哥瞪大双眼,在他心目中,孟姑娘是个温柔大方的淑女,才不会说出这种话。接下来孟迎儿说的话,差点把莫小哥下巴吓掉。
“孙家不至于穷得连铜镜都没有吧,实在不行你就在水面上照照,看清楚你自己长什么鬼样子。不对,不是‘鬼样子’,恐怕鬼知道自己长你这张丑脸得再死一次。”
孟迎儿接着骂道。
“你个娼妇,竟敢辱我?在场的兄弟们谁不知道你是个放浪货,当年学堂那件事,你都忘了不曾?”
孙耀祖开始翻旧账。
真以为时间久了没人记得真相。
“我何时辱你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学堂那件事,你还有脸提?明明全都是你的错!我每日除读书写字外只同学堂中几个同龄女子说话,就因为你,都是你,不知从哪里抄来的淫词滥调,非要写上我的名字!那时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清楚,你何以要如此害我?”
孟迎儿指着他气愤地骂道。
这些话在孟迎儿每一个难眠的夜晚被反复想起,翻来覆去酝酿良久,今日终于一吐为快。
孟迎儿默默骂自己实在太没出息,没说几句话就情绪激动,眼眶中泪水不住的打转,身体也忍不住颤抖。
幸好是晚上,没人看得见。
当然,不包括傅拥,他看得一清二楚。
早在孟迎儿骂出第一句时,傅拥就在看着她,看她如何言辞激切痛骂败类,看她颤抖却坚持伸出的手,看她发红眼眶中晶莹的泪光。
傅拥在想,是孟迎儿本就如此,还是因为仲月神魂苏醒的缘故。
人性复杂,他也看不真切。
面对欺辱打压,每个人都有反抗的权力,但有的人却选择一味地忍让迁就,以为委曲求全日子会好过些。
其实不然,欺软怕硬是败类的一贯劣性,不反抗的人会一直被败类欺负,因为他们认为,软蛋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不论是孟迎儿还是仲月,都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她很勇敢,也很坚强。
一时间场面非常安静,孙耀祖被众所周知好欺负的女子骂了一通,脸上五官几乎要扭在一起。
那群败类少年,也觉得难堪异常,大哥不说话,他们也不知该做什么。
“姐姐,你可想过,你若走了,我们的娘该怎么办?”孟柯霖开口,道:“你走了,祖母和爹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是啊,娘该怎么办?
孟柯霖的话给孟迎儿当头一棒。
她怎么能忘记母亲?
刹那间关于母亲的回忆涌入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