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四目相对。
仲月腰杆僵硬，飞快移开双眼。
“我在这等着，去换衣服吧。”傅拥若无其事道。
仲月抱着包裹小跑过去。
傅拥站在原地舒了口气，不知怎的，方才的与仲月视线撞上的感觉让他心慌意乱。
看来得读一读心经了，傅拥心想。
魔族的服饰跟其他二界不同，以黑灰褐为主，精致些的，在腰间、衣领系上靛蓝朱红混色的珠串。
衣裳和发饰样式都较为繁复，仲月拿到的是一身玄色衣衫，珠串羽毛等装饰她都没戴，一来是怕傅拥久等，二来是不会戴。
“从现在起，你就是小魔，我是你兄长，叫哥。”傅拥环着手臂转身看着仲月。
“这名字，真够随意的。”
喊“弟”还差不多，仲月就没说过“哥”这个字，也就在凡间历劫时有过一个弟弟。
说不顺口，干脆假装没听见。
二人沿着山路下山，仉山离诡云城很近，不过他们不能直接进城。
诡云城十几里外，一队衣着褴褛的魔磕磕绊绊拖家带口赶着路。
未修成正形的小魔兽，耷拉着耳朵尾巴趴在它母亲肩上，咿咿呀呀叫着，那位母亲则用手轻轻拍打它的后背，安抚着它。
傅拥从地上捡了个树枝，学着队伍里的魔，一瘸一拐走着，仲月学不来他的样子，就尽量放慢脚步跟在旁边。
“天界对诡云城了解多少？”仲月问道，初到陌生地界，仲月不免担忧。
“不了解。”
傅拥的回答诚恳且简洁，对上仲月满眼忧色，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此话一出，仲月更害怕了。
“你知道我仙阶几层吗？”傅拥问。
“七层？”
“错了，”傅拥挑眉，伸手比了个“九”。
仲月瞪大眼睛，以她的体质修到二层已经费劲，没想到傅拥居然已经九层了。
突然仲月转念一想，发现端倪:“天界不了解诡云城又怎会知道这里跟魔瘴源头密切相关？”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傅拥轻拍仲月后脑勺。
“我又不是小孩！”
“一百多岁不是小孩？”傅拥嘲笑道。
仲月:……
“你们也是从暑城逃来的？”
队伍中有个不知是什么物种的老头，龇着牙打量着她俩:“我怎么一路都没看见你俩？”
“我腿脚不方便，走得慢，刚赶上你们。”傅拥答。
老头依旧打量他俩，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物件，傅拥假装脚下一滑，仲月连忙扶住。
两人在原地多站了会儿，回避了老头。
那老头好像知道他俩故意躲避，冷笑一声，道：“小姑娘就是爱美，逃荒脸蛋子还白净的很。”说罢发出兽叫般的笑声。
仲月心惊肉跳，赶忙蹲下来从地上抓了把泥土往脸上糊，身旁路过一个破衫烂衣的魔族女孩，仲月也学着她想把衣服撕破，可这衣服材质太好，任她如何努力就是纹丝不动。
“快，你帮我撕烂。”仲月向傅拥求助。
傅拥蹙眉，嘴角抽搐道:“这样会显得我很下流。”
“不会，只会显得你力气大。”
仲月扯着衣衫下摆，示意她真的撕不动。
“太流氓了，我不！”
说罢，傅拥拄着棍子一瘸一拐跳走了。
仲月心道不行，赶紧追上去，想着如何说服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