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坛原酒,蒸出九斤高度酒,加上掐头去尾的酒复蒸,正好得十斤好酒。
其中三斤,范喜良加入了桂花混蒸(与酒液隔离),得到桂花酒。
拉来石头的乡亲,一个立方,给饮一杯原酒,一碗粥。令范喜良吃惊的是,大家居然没有人知难而退,也不埋怨给的少,反而发动家里人,更积极地去弄石头。
范喜良挺担心他们去长城脚下偷石头来换酒,真这样,自己怕是挨抓去堵窟窿。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修长城,那么大的工程,防止役工逃跑的监工何其多?寻常人见到官兵尚且瑟瑟发抖,哪敢去老虎屁股下扣虎鞭?怕抽不死你!
数日后,范喜良同古福夫妻一道,前往沛镇集市,古秀在家纺布。
路上,古福问:“范公子,叔知你有心等夫人团聚,志不在我这小小的小羌村,但你想过没有?
若是孟夫人一年半载不到呢?或者说,仅凭她一人之力,能到这万里之遥的苦寒之地么?路上若是遇到……”
不好的话,古福不言,范喜良焉能不知?他这会儿也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啥也不做的守株待兔,的确有点想当然了!
他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对大秦人性的了解,可以说一丁半点都没有,古叔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本以为古叔会接着给他好的建议,比如雇人往家乡送信,说明情况,不料古福这么说:
“范公子呀,我看,你娶了我家秀儿吧,将来孟夫人来了,她做大,秀儿做小,没问题的。如此,两相不误,相信孟夫人会通情达理的,你看如何?”
范喜良嘴角一抽,老子倒是想,可是,后世故事里说的孟姜女性情极其刚烈,定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他可不能辜负了人家,步行万里送寒衣,宁入海口不从政 的一片浓情蜜意!
“叔,小子知你好意,此事不合适,望您谅解。不过您倒是提醒了我,我该往家乡写封信。”
古福略显失望,这样的人才留在田家,三百年可称王啊,可惜……
来到集市,古婶摆摊卖包子,古福带范喜良去酒肆。
经过休养,十八岁的黄金年龄,很快恢复神气,换了新衣的范喜良,在这种小镇出现,震惊了许多路人。
“曹记酒肆”的招牌高高挂在门檐上方,时辰尚早,往来进出的客人不多,五个年轻人在院子里,劈柴的劈柴,擦桌的擦桌。
古福清了清嗓子,“掌柜的!好酒来啦!”
干活的几人闻言看向古福、范喜良,眼睛很快被车面上的酒坛吸引。
一名长相凶悍,有点络腮胡的男子大摇大摆走近,摸了摸酒坛,舌头直舔嘴唇,抱抱拳,道:“叔,有礼!”
古福回:“吴贤侄,有礼!”
吴贤侄?范喜良眼皮一抖,这位难道就是吴广?人有点老相。
“你这酒,能否赊我兄弟几个一坛?你放心,等我兄弟五人清了掌柜的债,便随你去做工还你酒钱,如何?!”
说这话的不是吴广,是陈胜。
范喜良一看,陈胜相貌平平,神情温和,不骄不躁,一脸淡淡然。
古福脸色微变,五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像兵痞,招惹他们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是给吧,羊入虎口不说,人心之贪,又如何喂得饱?
“怎么?不信我等说到做到?”
“啊,不敢不敢,只是这酒,掌柜的已买了去,这……”
“咳咳”,范喜良微笑道:“二位可是陈胜吴广?”
嗯?陈胜吴广看向范喜良,眉头一皱,他们见过面吗?陈胜抱拳道:
“公子认识我等?”
“二位大名在下早已如雷贯耳!”
“哦?却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如何称呼?我兄弟五人周游列国,行侠天下,都这么出名了么?”
范喜良抱下一坛酒,然后示意古叔将其他酒送入酒肆,摆摆手,道:“我乃人间一凡夫,免贵姓范,贱名不足挂齿,相见即是有缘,咱们不如煮酒论天下?”
“好一个煮酒论天下!好!兄弟几个,拿火炉来,咱与犯贱兄弟饮酒论天下!”
范喜良一愣,尼玛!犯贱?踏马……老子竟无言以对?
煮酒,酒香掩不住,六个人围坐在院内石桌上。说好的论天下,却没人吭声,一个个不住地抽鼻子吸酒香。
酒稍温,一人一小杯。
陈胜站起来举杯敬道:“范公子真乃豪爽之人也!三贯一坛的酒,说煮就煮,我陈胜没服过谁,今日,就服你!请!”
范喜良等人也起身碰杯。
“干了!”
“滋~~~”
一杯烧酒下肚,陈胜牛眼大睁,之前兄弟吴广与古福赌酒,事后吴广说那酒配得上天下第一的美称,馋得他当时恨不得喝吴广的尿。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